这天是周六,之前约好晚上去子墨家吃饭,陈烨午后出门,打车到东城,开始下起了太阳雨。
湿热的空气从脚下蒸腾起来,跟走在蒸笼上没两样,让人格外难受。
好在陈烨没有找太久,在一处脏乱的小巷口,发现了子墨的摩托——果然是停在一家麻将馆外面!
拉开门进去,哄闹的嘈杂声扑面而来,几十张台子全都坐满了人。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还有个离谱的少妇,竟然奶着小孩在搓牌。
陈烨忍不住多瞧了两眼,立刻脸红心跳,那少妇还无所谓地冲他抛媚眼,吓得他赶忙急走几步过去。
四处转了半天,正想给子墨打电话问他在哪,陈烨终于在东边的角落看见了他和温宏,一台柜式空调前面。
陈烨过去跟他们打招呼,见温宏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脸色有些难看,而子墨则一脸阴沉。
不用想,他们肯定输钱了,而且还不少,否则以子墨的尿性,一万两万根本不当回事。
“来了?”子墨头也不回,满是血丝的双眼盯着台面。
陈烨“嗯”了一声,扫了眼台面,没看出什么名堂,只知道他是一手烂牌。
这时子墨打了张三条,给对家放了把混一色,闷哼一声起身让温宏替他。
子墨叼着烟,笑道:“本来说好晚上去家吃饭的,结果要不是你打电话来,我都差点忘了。”
陈烨不以为意地说:“没事,正好我也闲着无聊,看你们打麻将也挺有意思。”
子墨搂着他的肩膀:“呵呵,晚上我给你找个美女,好好补偿你。”
陈烨苦笑,摇头道:“你拉倒吧,我这处男之身不能轻易破的,得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遇到正确的人才行。”
子墨郁闷之气稍解:“嘿哟,说着你还得瑟起来了呀,是不是瞧不起我,你看温宏漂亮吧,我绝对给你找个比她更漂亮的。”
陈烨耸耸肩慢声道:“真不用你操心,我信不过你的眼光,呵呵……”
指了指台面,陈烨岔开话题问道:“怎么样,是不是输了不少?”
“十多万吧,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运气始终不在,心情超级不爽!”
吐掉烟头用脚跺了几下,子墨闷声说道:“这两天尽在这耗着了,要不然怎么可能忘了约你的事情。”
陈烨思量着问:“想一直打到运气回来?”
子墨不耐烦道:“你别瞎操心了,我心里有数。”
两人一时无言,看着牌局的发展。
温宏手气看来不错,面前的牌挺好看的,她摸起来个五万,瞅着没什么用,正要打出去。
陈烨忽然开口说道:“这个不能打!”
话音刚落,三双锐利的眼神瞪过来,唬得陈烨一愣,不知道怎么了。
对面的黑脸大汉闷哼一声,张嘴想说什么难听的话。
子墨斜跨一步到了陈烨身前,冷言道:“瞪什么,显摆眼珠子大吗?没瞧见我弟弟头一回来啊,有气的冲我来,我看看哪个脖颈子够硬!”
黑脸大汉转着手里的麻将沉声说道:“不懂规矩没事,下次注意就行!”
另外两家呵呵笑笑,像是不再计较,但看陈烨的眼神始终阴冷。
温宏捏着那个五万犹豫了一阵,最后还是拆了个一对的驼子打出去,没敢不听陈烨的提醒。
下家的女人伸手摸牌,深黑的眼圈瞟了眼陈烨,怪声怪气地说:“观牌不语嘛,三岁小孩都懂的,瞧你样子年纪不小了吧。”
“我高一了!”
陈烨笑呵呵地回答,完全不在意,手却暗中拽住了子墨差点没抽过去的胳膊。
牌局在沉闷的气氛中继续进行,摸了三圈后温宏起了个卡张,只要打掉五万便可以听牌。
这下她彻底纠结了,一会拿起这个,一会又拿起那个,直到下家的女人催促,她一咬牙,还是将五万扔了出去。
然后,对家黑脸推牌糊了,咯咯怪笑着抓过五万,摆在自己的牌上面。
这回是小七对,比刚才子墨放炮的那把还要大!
温宏抱歉地冲陈烨吐吐舌头,有些肉疼地数了二十六张红票子,咬着嘴唇递给对面的黑脸。
黑脸嘴上说谢谢了,脸上的冷笑却越来越浓。
“今天就这样吧,难得陈烨过来,咱们吃饭去。”
子墨大气得很,拿起车钥匙招呼陈烨往外走,温宏则拿上屉里剩下的两千多,挎上包跟着起身。
陈烨小声说:“子墨,我帮你打一会。”
子墨调侃道:“省省吧,你什么水平我还不知道?”
这时,黑脸冷不丁蹦出来一句嘲讽:“这就输光走人了?干脆你明天别来了,这才几点啊就要走,你一走我们三缺一。”
浓妆艳抹的少妇搭腔道:“就是,打一半就走人,真没意思。”
上家的老头摘下眼镜放进盒子里,擦亮打火机点了根雪茄,激将道:“是不是去吃饭啊,这点儿,吃哪门子饭,不想打直说嘛,也没人真会拦你。”
陈烨和温宏同时叹气,他们都了解子墨的脾气。
这种场面只会有两种结果,一是他没钱了,回头狠揍那三个家伙;二是他还有钱,然后输光后狠揍那三个家伙,不会再有第三种可能出现。
“嘿,那不是刚出来的子墨吗,怎么了这是,一副想砍人的样子。”
“好像是输光了要走,结果被人给嘲讽了,他这两天可没少输,估计有个十三四万不在家了。”
“那这几个家伙不厚道啊,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