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一闲听闻这样一个死心塌地为了寻找玉镯主人的故事,不禁十分动容。没想到隐画竟是这样一个不畏艰险,只守心中一方信念的坚强姑娘。姜一闲握住隐画的手,低头看到自己腕间发出光泽的手镯,道:“看得出来,你有很细心的打理它。这一路上,也辛苦你了。刚才我的态度太无礼貌,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隐画的笑容僵硬了些,为了掩饰,她快速低下头,不让姜一闲看到她的表情。“姜姑娘言重了,我本来就是住在黑沙镇的镇民,来寻你的路上,我还回了一趟家呢,没那么辛苦。”
玉镯并非她持有,她只是秦无衣命令的执行者。如果玉镯被打理得很好,那也是阁主的功劳。
“天色不早了,你要今天赶回黑沙镇吗?”姜一闲垂眸,瞬间是满满的哀怜溢上心头:“只可惜,军营并非民间闲散之地,要收留你住下,估计也太难。飞沙镇又遭大泱国血洗,镇中一个村民都没有,四处是鲜血和尸体,浓浓的冤孽,你一定不敢留宿在飞沙镇的吧……”
隐画抚上姜一闲的肩头,叹气笑着:“我带来了一顶帐篷,今晚,我就在某个平地搭好帐篷,过一晚上。到了明天何去何从,我也不知道。”
“为了把这镯子还给我,真是太辛苦你了,我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姜一闲有些哽咽。
隐画摇头:“姜姑娘又言重了,没有那么难的。只不过再风餐露宿一晚,我从沐月城到飞沙关,一路上,都是风餐露宿,早就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了。姜姑娘,你也不必太担忧我。”
姜一闲心头难以平息自己的歉意,她和隐画不过一面之缘,因为她留下的镯子,让她身心都倍受苦难。难道是隐画上辈子欠了姜一闲的?可是这辈子,隐画替姜一闲受了太多苦,不管从什么角度来看,都是自己欠下隐画太多。一个姑娘家的,一路上只身寻她,露宿野外,艰难困苦不说,还危险重重。野外免不了有野兽出没,她又要用怎样的力量去对抗那些野兽……
“对了,你是朝中的御医吧,看来,你的医术一定很不错呢!”隐画话锋一转,带上些俏皮。
姜一闲无奈地点头,“呃,不敢当不敢当。”自己这点不入流的医术,治一治风寒还行,要病人有什么大毛病,就是给她再多的药材,她也不知道怎样医治那些高端入流的病症啊。
“我欠下你一个人情,以后你要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尽管让我帮忙。来军营找我也行,如果打完仗了我回朝了,你就去姜府,报上你的名字,我一定会来接见你。”姜一闲认真恳切地说出这句话,她握住隐画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然后松开。
时间不早了,阿帆告诉过她,不要交谈太长时间。姜一闲回头一看,看到阿帆神秘兮兮地探头望着自己这边,脸上写满了不悦,似乎是在让她早些回营地。
隐画看出了姜一闲的心事,她笑道:“那军爷都急了吧,要不,我们就聊到这儿?玉镯已经物归原主,我的一桩心愿也了了。希望以后还能有机会再见面,你回去吧,姜姑娘。”
姜一闲点头,和她依依不舍对望一会儿,这才转身回到营地。
姜一闲觉得,隐画这姑娘,太傻。然而姜一闲并不知道,这么傻的人,这世间,不止她一个。
一阵风吹来,姜一闲不由得瑟缩脖子。上撰大抵在营帐里休息吧,姜一闲轻手轻脚地进去。
午休时间快过去了,打更声尚未响起,她也知道,能休息的时间不多。她甫一进帐篷,上撰躺在床上。姜一闲蹑着手脚,生怕吵醒了他。然而一个不小心,就看到上撰滴溜转动的眼珠。
“哎呀,你醒着呀。”姜一闲无缘无故地心虚,她强压着心里的情绪,故作平静。
上撰挑眉,话锋犀利问道:“整个午休不见你人。你做什么去了?”
姜一闲眼皮一跳,她着实不懂为什么自己要心虚。她分明是办正事去了,有人给她送玉镯的大事,有什么不可说的?!进行了一番自我教育,姜一闲咳嗽了一声,才道:“有人找我。”
上撰被姜一闲寥寥几字勾起了兴趣,干脆半躺半坐,单手撑着脑袋,尽显妖娆身姿。
“谁找过你?你去见了谁呀?”这里是军营,能找她的,还有谁?莫非,是闻人御?
姜一闲耸耸肩膀,靠着床沿坐了下来:“一个姑娘。嗯,”她微微提高了声音,把手腕间的玉镯送到上撰的眼前,让他看。“这曾经是我的东西。那个姑娘,把这镯子,物归原主。”
上撰的兴趣一下子消失殆尽,仿佛听到什么提不起劲的东西,他又躺回床榻上去了。
沾了床的姜一闲顿时觉得困乏,靠着上撰一并躺下。然而,刚闭上眼呢,外头的哨声,与打更声一同响起。她反射性地从床上弹起来,顿时生无可恋。晚训时间到了……
陈远威的将帐里,不见其他三位将军,只有他和闻人御指挥使二人。
三位将军去监察军中士兵晚训,剩下陈远威和闻人御,要商量军政大事。
陈远威将帐里的战争沙盘旁边,有一个红木盒子。盒子不小不大,一人双手可以端起,上面有金色的梅树状雕花,与红木相得益彰,更显这枚盒子的不俗之气。
“指挥使。这里……”说着,陈远威端来红木盒子,抚手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