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机?”秦二懿闻言一怔,一直被那逸金荷吸引住的视线终于往冯年丰身上挪了,“什么转机?”
在这件事情上,秦二懿还真的看不到什么转机,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如果当年早在宋恒远刚刚继位时,百废待兴,以他国公府的威势,要逼宫让他改立皇后,或许还有可能会成功。但如今,宋恒远的羽翼已丰,正是最风头无两的时候,这个时候如果有个什么动静,岂不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吗?
这也是秦二懿老是说想办法却迟迟还没有行动的原因——这办法越想越没有,似乎哪哪都行不通。
屋顶上的宋宸和苏妙对视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神情之中忽然间多了一抹凝重。这事似乎不止是赏兰这么简单啊!
屋内没有人,但冯年丰还是谨慎地看了一圈,才将身体往前倾,低声道:“此事事关重大,秦尚书真的有心为秦贵妃夺取后位吗?”
秦二懿看了看冯年丰,怀疑地问:“你真的有办法?”
“办法是有办法……”冯年丰还是犹豫着,“只是这一步走出去了,就轻易不能回头了……”
“说!”秦二懿有点心急,他实在是想知道,连他自己都想不到办法,这一介商贾能有什么样的法子。
屋顶上的苏妙也很急,恨不得下去掐住冯年丰的脖子把他话给摇出来,有话就说嘛,卖什么关子呢!这也不是因为她为皇后着急,事实上,皇后端庄贤淑,行事又颇有分寸,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失仪的事。皇帝一直以来都很尊重她,太子品行端正、行事有度,也不可能从宋瑧身上下手。一如秦二懿所说,秦贵妃对皇后也没有什么不满,不可能会突然之间就想要去争位那个位子……总而言之,她对于冯年丰所能想到的将皇后拉下马的所谓计策纯粹好奇。
反而是宋宸的脸色一直十分凝重。
“是这样的……”冯年丰终于慢吞吞地道,“早年我在南疆行商时,曾在机缘巧合之下救了一个草药师……我依稀记得,那草药师曾经和我提及,说这世间万物相生相克,草药也是如此……”
“这跟后位有什么关系?”秦二懿有点摸不着头脑。
“尚书大人稍安勿躁。”冯年丰摆了摆手,此时的他看起来倒有几分威严,“据他所言,有一些草药本身是没有毒性或者毒性极微弱的,但会作用于人身上较长时间,若在一定的时间内相继接触,就能收到毒药似的效果,但是又因为这些药性都是融于血中的,如果不知道前因后果的人,就算是再高明的大夫也无法验出来。”
“你的意思是,对皇后用药?”饶是秦二懿对于房汝曾经由爱生怨,此时亦觉得冯年丰的这个计划未免太大胆了一些,“这药,会对人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会致命吗?”秦二懿有点犹豫地问,他对房汝虽然有怨,但还不至于到想置她于死地的程度。
冯年丰意味未明地摇了摇头:“据那位草药师当年提起过的方子,并不会使人致命的,无非就是让人昏昏欲睡,精神变差,无心理事之类的,要解除这种状况也容易,只要服下另外一味药就行,到时神不知鬼不觉的就会慢慢好转起来的。”
“还有如此神奇之术?”秦二懿想了想,又觉得事情有几分不对,“依你的计划,是想让皇后中毒之后变得行为失仪而引起皇上的不满,从而废后重立?”
“这行不通啊!我大兰的后宫如今母凭子贵,只要太子没有换,那皇后大可以称病请罪,皇上不会废她的!”秦二懿分析了一阵,猛地抬头,瞪大眼睛看着冯年丰,“难不成你还想用到太子身上?这难度太大了,一来太子已经独立开府,自成一家,不管是他自己的亲卫队也好,还是皇上派去太子府的御林军,整个太子府就如同一个铁桶,无法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进去的!而且他至今只娶了一个正妃,那云媞历来与他一条心,治下又严,在后院上恐怕也找不到破绽……”
“尚书大人说的对。”冯年丰对秦二懿的分析表示赞同,他捻了捻下巴上花白的胡须,看起来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太子府的确密不透风,在他身上下不了手。”
“所以你还是想在皇后身上下手?”这在宫里施行的难度不是更大吗?秦二懿心道,如果要达成这件事,唯一的可行之道是得在宫里有个内应,但他们跟后宫唯一有联系的就是秦贵妃了。但这件事情又不能让秦贵妃知道,以她那性子,不仅不会配合,而且试图劝服他们还是好的,如果脑子一个不清楚,直接跟宋恒远提及的话,来个什么大义灭亲的话,那有几个国公府都不够覆灭的。
冯年丰还是摇摇头,沉吟了一下,才道:“不管是皇后也好,太子也罢,从他们身上下手,第一是不能确保他们出事后,皇上就一定会册立秦皇妃和二皇子,二来,皇上不是个容易被糊弄的人,如若皇后或太子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肯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到时——”
“那你还有什么法子?”说到最后,还不是跟他一样,想法想法,光是想法子但最后都行不通。秦二懿有点不耐烦了。
“唯一的办法,是从皇上身上下手……”
冯年丰低低说了一句,秦二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从皇上——”
秦二懿立马摇头摆手,觉得冯年丰想的真是简单:“连皇后那边都没法子下手,皇上那边怎么下?”
“有一个最好的人选。”冯年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