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记得,这王美人的父亲正是这淮东南宜郡的司州,陛下是认为,是王美人私自翻动了龙案上的奏本,将柳盼的奏折藏匿在陛下已经批阅的奏折之中,妄图隐瞒淮东水患的真实情形吗?”虞犀白皱了皱眉头,有些怀疑自己的推测。王美人虽然荣宠过盛,但私自翻动龙案藏匿奏本这样的事,也并不容易做到。这宫云诡谲,难道已然至此?
帘后的人也沉默着,似乎在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那今日皇后娘娘所为,难道就只是单纯因为王美人冲撞了凤驾吗?”虞犀白被自己的推测着实惊到:“可是站在皇后娘娘的立场上,她置之不理不是更加是万全之策,毕竟仅凭王美人一人之力,何以到了可以搅弄前朝风云的地步。”
“这后宫之中,谁有这样的能力,可以在朕的龙案上大做手脚,你与朕心中都清楚。你说的没错,皇后今日此为,确实令朕感到震惊。”帘内的人声音莫测,听不分明息怒为何:“若说只是后宫争风吃醋,倒也是不能全然说的过去。毕竟朕的这位皇后心性不定,入宫半年来,朕的事她全然不曾过问。朕以为是新婚之夜弃她而去于是对朕有些怨怼之情,自然也不愿细想其中缘由。而她也确实一直称病对朕避而不见,然今日种种,确不像她素日行事的风格。”
“其实臣对皇后娘娘入宫前的事还有一些别的耳闻。”虞犀白沉默了片刻突然开口:“娘娘是慕封次女不假,但十六岁以前似乎一直不住在慕府,慕府对外声称是其先天不足,一直跟着医术高明之人在避世之处休养。只是听闻她回到慕府后不余两年,慕府原本嫡出的大小姐却突然暴毙,慕太尉痛失爱女,这才命皇后娘娘回到慕府陪伴。去年襄王回京为先帝守孝之时,于慕府初见娘娘,便向太后请求赐婚……”
“你消息似乎比江德顺还要灵敏呢。”帘后的人哑然失笑。
“微臣奉皇上之命在宁寿宫安插眼线,自然会听到一些这样的坊间琐事。绝无窥伺皇家内事之心,还请陛下相信。”
“你是何想法朕很清楚,所以才要提醒你,这样的时局,别说是你,怕是朕都不能由着自己的本心。”帘内的人深深叹了一口气:“阿碧她心高气傲,不比寻常女子,朕是怕她过刚易折,有些事上沉不住气,你素来行事稳重,就替朕多关照些她。”
“是。”虞犀白拱手答道。
“至于皇后……如今暮色渐临,也是时候派个人来,不过看这行事,便是不想与朕做解释了。一个小小的美人,也确实不必解释。皇后是何心意,朕如今到真是是忖度不出了。”帘内的声音突然露出一丝莞尔:“也罢,朕也确实许久没有去看过皇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