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吵吵,一天到晚就知道吵,吵的人家连个年都过不安等,哭哭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就好像谁欠了她八百年债似的。”
外面的天色已几乎全部黯淡了下来,二帮从房间里冲了出来,借助房间里散射出来的亮光,二帮看出彭丽今天穿了一件灰色的呢子外套,颈脖里围了一条蓝绿色的丝巾,穿了一条看不清是浅黄色还是深褐色的裤子,当然,那副眼镜还是照常挂在鼻梁上,不过这夜晚看起来好象显得很潇洒。
见二帮出来不知是自言自语呢,还是算作对二邦问话的回答,其实二帮知道今天初六,昨天晚上特意翻看了日历,但是对于彭丽的到来确确实实出乎了二帮的意外,因此才有了那句今天才初几呀,你就赶过来上班了的问话。
虽然有点答非所问,但看得出彭丽现在很不开心,似乎有种满肚子的牢骚要找人发泄似的,毕竟还是冬天的夜晚,二帮在外面稍微站了一会,还是感觉到阵阵寒意冲击着自己,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嘴里说道:“我的个小乖乖,外面还是冷,不然就到房间里坐坐吧。”
那彭丽似乎是很大方,一句话也没说就跟了进来,嘴里还说道:“要嫌冷的话,就把你房门带上。”还没等二帮回答,就砰的一声,把房门关上了,这一声不要紧,二帮就感觉到心里像一下子被关进了好几只小兔子,扑扑的跳个不停,随即感觉到耳热头晕心口闷,也似乎变得更冷了。
“哟,你在写东西,让我看看你在写什么。”本来二帮是想拿起笔来,镇定一下自己的情绪,不料想这一下更是惹火上身,那彭丽又向自己更走近了几步,几乎贴到了二帮的身旁,二帮不敢动,怕彭丽看出自己的紧张,任凭她把自己的稿纸拉过去看,。
“《寻梦记》,寻梦郎著。哟,干嘛,想当作家?“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是格格的笑声。
”走千走万,赶不上淮河两岸,哟,你家住在淮河边上?’
看着二帮点了点头,那彭丽又继续读道:“在淮河岸边的凤阳县境内,哟,你是凤阳人,那是哪个省的呢?有一个蒋庄,哟,你是蒋庄人。”
乖乖,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二帮实在忍不住了,不由自主的大笑了起来,说道:“有你这样读书的吗,不但读出了声,而且是读一句,哟一句,还得跟着问一句。”
“人家是感到好奇吗,不让读拉倒。”那彭瑛说完,果然把稿纸又递还给了二帮。
经过这么一折腾,二帮总算从胡思乱想中平静下来,虽然像这样的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要是在安徽老家还不是要被别人笑掉大牙,但是二帮到张家港来了这么长时间以后,感觉到这儿的人并不像自己的家乡人那么的封建,都大方的很,虽然说这么大的一个院子里,就只有自己和彭丽两个人,一来两人孬好也算是一个单位的,经过上次的了解,又彼此都是高中文化,又都刚刚脱离校园不久,难免还都很单纯,人家一个女孩子都没往歪处想,自己在这里想东想西,是不是显得自己灵魂的肮脏,心灵的卑鄙,反而会让人家看不起。
我是一个安徽人,到哪里所代表的都是安徽人的形象,如果有什么丢的就不是你二帮一个人的脸,而是整个安徽人的脸,如此的上纲上线一想,二帮到反而平静了。
再者说了,自己在初中时就和王静也不知道单独相处了多少回,从来就没有想到过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难道如今自己就变得下流了,所以二帮现在不但不感到耳热心跳,相反的到有了些许的自责和愧疚,因而也就平静了下来。
“你的奖状呢?能不能给我看看。’大概是为了打破那种沉静,没话找话说,那彭丽突然提出想看二帮的奖状。
”可以呀。“二帮已经恢复了常态,而且那种好油嘴滑舌的本性也暴露了出来,边说便笑嘻嘻的把放在床铺上层的那张奖状递给了彭瑛,乘着彭丽看奖状的功夫,二帮才想起来,那天在开年终表彰大会的时候,自己总感觉到有一双热辣辣的眼睛一直躲在镜片后面在紧盯着自己,今天终于被自己想起来了,其实那双眼睛就是这双故意在装着看奖状的眼睛,虽然她现在并没有明目张胆的凝视自己,其实只要自己稍不注意,那双眼睛都会偷偷的咬住自己,恨不得把自己吞下肚去。
”好你个小丫头片子,明明是喜欢上我了,还在这儿给我两个装,好,你装我也装,看看谁装的过谁。“
虽然有这样的感觉,但是二帮还是提醒自己不要又是自作多情,那个史俊芳和自己默默注视了两三年,当自己要和她动真格的时候,哪里能看得出她在在乎自己。
那个朱广彩,二帮本来以为她是真心实意的喜欢自己,自己不但是个高中生,她没文化,而且自己能说会道,嘴皮子呱呱叫,就因为自己恨她不愿意听自己的话,早一点结婚,就故意的想同她开个玩笑气气她,不料弄假成真,那个朱广彩连个正眼都不看自己一下,如今老天爷又想派这个小丫头来逗自己,我二帮可不要再去上这个当呀。
那彭丽正埋头仔细的端详着那张奖状,忽然发现了二帮在凝视着自己发呆,抬起头来相视一笑,说道:’唉,你不是领了三张奖状嘛,怎么只有一张、‘
二帮也微笑着回答道;’为了到师傅家显摆显摆,送了一张给师傅,另外一张自然是寄回了老家,也让父母能在众乡亲面前得瑟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