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婉突然纵身一跃,整个人一下子挂在了高楼的外面,她手脚并用,牢牢地攀住高楼,就像电影里的蜘蛛侠,却把孟叔吓了一跳。
孟叔忙向楼前跑去,正要出声唤孟婉,孟婉已经迅速向上攀爬上去,她的手脚弯曲的幅度很大,却能牢牢地抓住楼面,笔直光滑的外楼面似乎就是一马平川一样,孟婉很快就爬了三四层。
孟叔目瞪口呆,只是下意识地抬起头,向高空看了过去,恰在此时,孟婉也停了下来,她低下头,侧脸在月光下隐隐发白,双目在黑暗里灼灼生辉,她对着他,嘴角微微地一勾,似乎在笑,可那笑容淡得就像滴入水中的灰烬,瞬间就被淹没了。
“婉儿!”突然有一种特别不详的预感在孟叔的心底油然而生,他终于大声喊出了女儿的名字,孟婉却已经再次抬起头来向半空中攀爬而去,孟婉的速度越来越快,高楼上的身影很快就融入了一片夜色中,孟叔拼命的仰头,弯折的脖颈阻绝了空气的流通,他的眼前出现一片眩晕的光斑,身子一矮,萎顿在地。
孟叔醒来的时候,觉得透体冰凉,一些不认识的人围在了他的身边指指点点,也许是在讨论是扶,还是不扶。
好像两重天一般的苏醒,孟叔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梦醒了,他还是在自己的家中。可眼前陌生的人群和高楼却提醒着他,昨晚的一切不是梦。他爬起来看了看自己的脚,果真磨起了血泡,昨天晚上,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少路。
后来孟叔一打听,才知道这里是离自己家很远的一个小区,还是一个高端小区,听说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孟婉到这里找的人,到底是谁?
拿着别人资助的公交车费,孟叔筋疲力尽地回了家,他出去的匆忙,没有带钥匙,给他开门的是孟婉,他还没走进来,就听到了孟婶的哭声。
然后是血腥味,浓郁粘稠,就像迎面被人泼了一盆狗血,心底瞬间升起一种黏腻厌恶的感觉。
“老头子,可怎么办啊!”孟婶一下子扑了过来,明明哭得歇斯底里却不敢拉开嗓门,哭声被压在嗓子眼里,一抽一抽的,就像铁搓磨在泡沫上,听得让人牙酸。
“这是怎么了?”孟叔冲进屋子,脚下就是一个踉跄,腿软的根本就支撑不住身体,他使劲扶住餐桌才堪堪稳住身形,发花的双眼几乎不敢相信客厅中间的地面上真躺着一个人,一个年轻的女人。女人的胸口上都是血,淡粉色的真丝睡衣被染成了一片黑红色。女人苍白的四肢无力地摊在地面上,难道,已经死了吗?
孟婉正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女人的身体就摆在她的脚底下,她轻轻地踢了一下那个女人说:“爸爸,你看,我们所有的痛苦都是从这个女人开始的,可实际上,这样黑心肝的人也是不堪一击,而且,特别难吃。”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乌黑乌黑的舌头像刚刚染了墨,唇色却很鲜艳,她的手指按在女人的胸口,食指无名指轻弹,仿佛翻飞在钢琴上的手指,只不过,弹得却是一曲黑色死亡之曲。
“婉儿,你……”孟叔的身子抖成了一团,内心深处的悲凉伤心却更深重地攫住了他,他想起昨天半夜咬在她口中的生猪肉,再想想这个胸口一片黑紫的女人,他颤抖地伸手指向孟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是要枪毙的事啊,这是要枪毙的事啊。”孟婶抽抽噎噎地嘟囔。
孟婉冷冷一笑说:“谁会知道?只不过,报应,会一个一个降临。”
孟叔和孟婶抱作一团,不知所措,他以为所有的噩梦都已经发生了,他没想到,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噩梦永无止境……
于是,他打听到彼岸花开这家店铺,今天就来了。
“老板,你们一定要救救我的女儿啊!”孟叔说完又呜呜哭了起来。
“叔叔,您放心吧!我们一定帮你的女儿!”张天宇一口应允下来。
孟叔这才抱着相框颤颤巍巍的走出了店铺。
当天晚上,张天宇自告奋勇非要一个人去,说是要试试自己最近法术修炼的如何。钟灵答应了,到了午夜,张天宇就开工了。
古城路很安静,很冷清,深更半夜,一个人都没有,一颗一颗粗壮的法国梧桐彼此枝叶相交,在地上投下一片又一片的浓重的阴影。一阵风吹过,将地上冷却了的纸灰吹了起来,纸灰打着旋向他冲来,张天宇用手遮了一下眼睛,抹了一手的纸灰。
鬼拿钱?
张天宇冷冷一晒,还是想买通鬼路?
静静地站了半晌,眼前还是一片安静,藏头露尾,以为小爷会怕你吗?
他掉头就走。
可那种感觉又来了,黏黏地贴在他的背上,好像有什么窥视的眼睛不离不弃地看过来。
“谁!”张天宇猛然转过头去,身前的影子被斜斜的夕阳打的又细又长,向着远处无限的延伸,他的眼光顺着阴影向前看去,遥远的路口出现了一个模糊的黑影,好像扭曲的水印一般,那黑影逐渐地拉伸变大逐渐成为一个人的形状。人影渐渐向他们走进,落在他的眼里也越来越清晰。
这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穿着一件贴身的黑色长裙,身形曼妙。女孩的双目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内里仿佛有火焰滚过。
在离他七八米的地方,女孩停下了脚步,她静静地盯着他,缓慢地歪头,脖子发出了一阵令人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