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河听得师傅此话,却也是老眼泛红。
他生性虽然淡泊,但也不意味着他便喜欢一生都呆在擂鼓山上,若不是为了照顾无崖子,躲避师弟丁春秋,他又哪里会过得这般苦闷。
如今听到无崖子关心之语,数十年来的憋闷,一时间袭上心头。
“师父,这些都是弟子该做的,当年若非师父收录,弟子如今还不知在哪,又哪里谈得上苦。”
苏星河嘴角微颤,躬身道。
无崖子见他如此,自然知道自己这个弟子是出自真心,当下叹道:“待那逆徒伏首,你便将你那些弟子收归门下吧,他们都是好孩子,却不该再因我这个师祖,继续受此煎熬。”
无崖子提起苏星河的八个徒弟,也是有原因的。
苏星河为什么找借口将弟子逐出门墙,还不是为了不让丁春秋的事情不至于牵累到他们。
但无崖子也知道,苏星河对八个弟子还是十分重视的,八人几乎将苏星河所学杂学完整的继承下去,并且青出于蓝,对于这样的传人,哪个师傅又会不喜欢,甘愿无故将他们逐出门墙呢?
是以无崖子也才有此话。
“师父……”苏星河猛然抬头,看向无崖子,见师父颔首微笑,当下跪地叩头:“弟子代我那八个不成器的徒弟谢过师傅恩典。”
“你我师徒数十年,何须如此,快快起来。”
无崖子见此,忙道。
沈鱼在一旁,也是帮忙扶起苏星河。
苏星河缓缓起身,不过看他面色,显然还是有些激动,本来黑瘦的脸上,还微微有些潮红,足见其心绪并不平静。
稍稍平复了心情,苏星河的注意又转回了沈鱼身上,出口道:“师父,既然有师弟在此,那珍珑棋会可还有必要举办?”
在他看来,珍珑棋会主要目的还是为了找资质绝顶的逍遥传人,助师徒二人清理门户,如今有了沈鱼,这珍珑棋会自然也就没太大的必要办下去了。
无崖子知他所想,当下微微摇头,转而对着沈鱼道:“坦之,你为你师兄解释一二。”
苏星河略有些不解,转头看向自己这个便宜师弟。
沈鱼见此,倒是直接做了解释,当下将之前他对无崖子说过的话又对苏星河说了一遍。
苏星河这才恍然,眼神也多了几分明亮,赞道:“师弟所言不差,丁春秋那贼子若是知晓弟子在擂鼓山举办棋会,必然会来,当年这逆贼暗害师傅后,心中害怕师傅未死,又担心师伯与师叔知晓了此事,找他报仇,这才躲到了星宿海,如今数十年过去,想必他也放下了警惕,一旦知晓弟子举办棋会,一则,这逆贼只怕也想确定师傅情况,二来也极有可能对我派传承有些心思,如此,自然少不得要来擂鼓山走上一遭。”
苏星河瞬间便明白了沈鱼的意思,言语间,也是十分同意沈鱼的计划。
而且,在他想来,为门派收录江湖俊杰,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苏星河本就对自己未能传习师尊武学有些惭愧,如今自然也希望师傅能再找个传人,传其武学。
“既然你也认为此事可行,便准备广发请帖吧,人选你自订便可,但需弄得动静大些,好叫丁春秋那逆徒知晓。”
无崖子道。
“是,弟子这便去准备。”
苏星河点了点头,当下与无崖子一拜,转身离去。
无崖子倒没留他,转而对着沈鱼道:“好了,你师兄去准备珍珑棋会,趁这几日时间,我正好将门内武学传授于你,顺道指点你如何应对丁春秋。”
不等沈鱼说什么,无崖子继续道:“我逍遥派有三大神功,四门上乘技法,三大神功,我与你大师伯、三师伯各得其一,几门武技,也皆是如此,至于你师尊,最得你师祖喜爱,却是学了个全,当然,此事也无甚关碍,暂且不提。”
“我这里,内功一道,有‘北冥神功’,轻功身法,有‘凌波微步’,对敌武技,有‘天山六阳掌’,皆是上乘武学,都可传你,只是你所学内功功法,本就上乘,内力亦是深厚,这北冥神功,只可参悟,却不能修习,否则恐有走火入魔之险,这一点你需明白。”
“弟子醒得。”
沈鱼闻言,自然点头。
无崖子见此,继续道:“再过不久,你便要与丁春秋交手,如此,我就将‘天山六阳掌’与‘凌波微步’口诀传你,你且记熟,这几日多做修习,不懂之处,可来问我,我自会为你解惑。”
“是。”
沈鱼自然没什么意见,他此来目的,差不多就是这些,还能有什么说法。
无崖子见他没什么疑意,当即便传了他‘天山六阳掌’的口诀。
沈鱼记熟之后,又经无崖子指点,自不必说。
……
半月后。
擂鼓山,木屋。
空荡的房间内,无崖子身前,一道青色身影辗转腾挪,其人正在施展一门上乘武学,出手之间,虽招招凶险凌厉,却身姿曼妙,轻灵飘逸,闲雅清隽,颇显举重若轻、潇洒如意。
一套招法打完那身影停下动作,悄然而立。
无崖子见此,却是满意点头,道:“不坏!不坏!虽然只学了半月,这‘天山六阳掌’却已修习纯熟,行动间能与‘凌波微步’配合,更是难得,如今你只缺交手经验,哪怕同高手过招,也无妨了,坦之,你之进境,比我料想的还要快。”
听得无崖子此话,自然不难得知,这青色身影便是半月前来到擂鼓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