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话是不能直说的。
林小姐行为虽然大胆主动,心中却高傲得不行,玉儿绞尽脑汁想方设法,才终于说动林小姐同意了这桩事,亦愿意前来一看。这并非比武招亲,只不过世上英雄男儿如此多,总会有那么一两个能让林小姐心动。
且习武之人,总比那些个读书人开朗豁达些,不会太过计较林小姐昔日那些往事。
天知道玉儿对今日比武抱了多大的期待,她午后陪同小姐入了屋,说了小会子闲话,便已经按捺不住,想着外出看看谁人得胜。“无论如何,总该有人能入得了小姐的眼才是。”玉儿为林小姐倒了一杯茶水,眼里带上些喜悦和兴奋。
“是啊,不然我还真未必舍得这灵琅剑呢!”林小姐幽幽回应,接着又叹息了一声。
玉儿被她这么一堵,也不好再说什么,心情却半点没有受挫,只笑道:“我替小姐看看去。”说着便随意将茶壶收拢,径自起身往外去了,岂不料刚刚出门片刻,人还未走远,便听见小姐一声尖叫。
林小姐并不像普通大小姐那般娇气,如此失态,必定是出事了!
玉儿连忙折身匆匆赶回,一眼就看见一个黑衣飞贼从小姐屋内跃出,背上一方长形木盒,正是盛放宝剑的檀木剑牍。
宝剑被盗了!当玉儿意识到这个事实的时候,她从头到脚凉成了一片,不管不顾便冲了上去,却被人一脚踹开。
“聂丰!”她看清接住自己的来人,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拉着他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剑被那人抢走了!剑被人抢走了!”她嘶哑着声音哭道,眼眶已经红得不行。
聂丰微蹙眉峰,只说了一句“去看看小姐。”便放下玉儿,立马上前相助范玉卿,两人相互配合,一左一右,齐齐将小贼围住,令他一时间难以逃脱。
院内渐渐进来了人,那小贼眼见逃脱困难,忽然掩口吹哨,一声长啸划破天际,紧接着就有一个黑衣同伙从不知何处的角落里跃出。“他要逃走了!”玉儿大喊一声,话才落地,但见那黑衣同伙双手一掷,一阵青烟弥漫四处,待看清时,那两个贼人已然不见了踪影。
玉儿连忙叫道:“快去追!”聂丰点点头,一声令下,便带上一队护卫追了上去,另有几个好事者亦使出轻功,越过墙头追随而去,只留玉儿满面哀愁,心里空落落成了一片。
院内留下的众人亦是一阵喧嚣,眼见宝剑被盗,个个面色都不大好看,有从大老远刻意赶来的人,兴许耽搁了其余要事,如今这般收场,都颇有微词。林家管事的姓徐,叫徐长水,他与玉儿一番商议后,便对众人拱手说道:“此事后续难测,各位不妨回大厅喝些茶水,稍待片刻,待聂丰将宝剑追回,再做打算。”
“我们受邀而来,本就是为了这柄宝剑,如今你们居然让宝剑被盗?”一个人开口说道,“这恐怕也太过不妥了吧。”
“此事我们也深感歉意。”徐长水微微颔首,说道:“不过,听闻方才比武已近尾声,如果我没记错,阁下似乎已经落败?”那人面色一红,吞吞吐吐道:“那……那又如何?我只是替大伙儿不值!”
“我等必然给诸位一个交代。”徐长水最后保证道。
众人又是一番抱怨,然则横竖胜负已快分晓,因而多数人是没有吭声的,只不过有人认为追回无望,便果断先行离去,只一部分仍留了下来,似是想要看看后续。原本热热闹闹的场景,此刻却显得稍微冷清了些许,再加上众人的失落情绪,院中虽绿意盎然,却莫名带上了萧瑟之意。
林少祯与白景枫也是早早跟了过来,却一直未曾出手,也未曾发生,只静看事态发展,此刻安静了下来,那林少祯却忽然好笑地对白景枫道:“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真是可惜。”似是在无趣的静默里,终于找到机会偷偷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白景枫只看他一眼,并不回话,那林少祯继续说道:“你不去追回来瞧瞧?辛辛苦苦打了一场,连个模样都没见到。”嘴里十分遗憾的语气,脸上却带着笑意,显然一副幸灾乐祸的调侃模样。
白景枫忽然嗤笑道:“你怎么不去?若是夺回来了,说不定这宝剑便归你了。”林少祯噎了一下,只笑着摇头,不再开口。
岑可宣第一次见到有人这般同白景枫玩笑,偷偷看去,只见那林少祯眉目清雅,面如秋月,倒是个温润正派的英俊少年,比之白景枫看起来平易近人许多。
这人正是方才打败她的对手,又是白景枫的好友,虽前些日子在半江楼也是见过的,但当日未曾过多在意,此刻心中好奇,便忍不住上下打量他许久,直看到对方注意到这炽热的视线,转过脸来微微冲她一笑。
她被抓个正着,心口狂跳,立马埋下头不敢再看他了。
莫要被他误会了才好,她心中暗暗想道,直怪自己的大意鲁莽。感觉到有人拉了拉自己的手,她抬头,才见白莫寅在提醒她,徐管家安排余下众人到大厅歇息等待,正要往那边去。“白公子可看出来,那小贼什么来头?”岑可宣一面走,一面偷偷对白莫寅说。
“你可还想要那柄剑?”白莫寅突然问道,眼睛却不自觉扫向了同行的扶桑剑客,那扶桑剑客却不是方才上台的一名,而是一直未曾出手的另外一位,但见他轮廓冷峻,目光清绝,手中握紧了腰间的长剑,未曾说过一句话。
岑可宣一愣,方想起自己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