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燕双双不明白,不理解,更无法理解。
曾氏摇摇头,凝视着她的眼睛,里面蓄满了无奈,悲伤,以及请求,“你答应娘亲,可好?”
“……女儿……女儿记住了。”燕双双虽然要强,也倔强,但从不会逼迫为难母亲,见母亲已经泪流满面,只好点点头,不再追问。
一个好的转变是,没过多久,燕双双渐渐不受父亲的限制,天南海北皆无顾忌,并且经历了不少危险,却连重伤都几乎不曾有过,甚至流血也极少,师姐和父母都说,“双双是咱们燕家的福星,只要有她在,保准一路顺畅,出不了事。”
“双燕镖局总镖头的宝贝女儿燕双双,正值芳龄,俏丽活泼,是个招人喜爱的小美人儿。”这是许多江湖人士都曾有所耳闻的美谈,就连白景枫与好友交谈时,也曾对此有所提及。
可是此刻,这个标致的姑娘嘴角不断有血液溢出,因倒在范玉卿怀中时头无力地后仰,那血液便沿着面颊滑落至耳朵四周,又滴在范玉卿干净的衣袖上,似朵朵绽开的血梅,一眼看去,触目惊心。
站在一旁的杜筱珊瞧见此景,禁不住膝盖一软,单膝着地,她面色瞬间变得煞白,咬紧了牙关,终于还是猛然抬头冲华玥喝道:“你杀了她!你竟敢杀了她!”她无意识地攥紧剑柄,杀气聚集全身,姣好的面容渐露扭曲的痛苦,沉静的眼眸渐显发红的血色。
已经目睹了好几个师兄弟们在眼前丧生的杜筱珊,已经再不想增添任何一个。
谁也不知道,自梧州庆山独自回来时,那强烈而汹涌的愧疚感是怎样排山倒海般席卷了她的全身,她对死去的师兄弟们带着难以排解释怀的愧疚日日难眠,而且她清楚地知道,这份愧疚即便说出了口,死去的人亦再无法复生。
她是庆山那片血色芭蕉林里唯一的幸存者,这便是不争的事实,无法辩解,亦无需辩解。而与之相对的,这份愧疚与悔恨有多深,她对眼前那个冷血无情的女人就有多恨。
杀了她……杀了她……为了死去的师兄弟们……为了双双……
“刷——”这一次,剑被果断拔出,再无人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