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有些诧异于岑可宣的敏锐,沉默了片刻,方才缓缓道:“岑姑娘似乎对自己的判断很有信心。不过,在下也可以肯定的告诉姑娘,如今透漏身份实有不便,但最多一年,届时姑娘必然能知晓我的真实身份。”
一年?哼哼,那个时候本姑娘已经偷了邪焱剑跟哥哥浪迹天涯去了,谁还管你是谁?岑可宣冷笑着咬咬牙,不动声色地朝窗口位置移了些,这才道:“我不管你是谁或者想做什么,总之我现在要回去了,烦请让我下车。”跟这人多说根本毫无意义,经过谈话的时间,她也渐渐冷静下来,明白眼下最重要的,不是东拉西扯地发问,而是想办法脱身。从她醒来起马车便一直在行驶,她不知道他到底要带她到哪儿去,要做什么。无论如何,赶快回去才是上策,若这人不同意,她便趁他不备跳车,虽然极有可能逃不掉,但她没有更好的办法。
哪知那青衣男子点了点头:“已经到了,这街道的尽头,便是金鳞客栈。”话音刚落,马车便渐渐停了下来。
岑可宣一愣,立马上前掀开车帘。果然,青雾浮尘的街道尽头,金鳞客栈的招牌格外显眼,岑可宣只觉得眼泪霎时间涌了上来,急急忙忙地跳下车,朝前方奔去。
她甚至没有跟那青衣男子道一声别。
驾车之人缓缓抬起头来,转过脸,有些不解地道:“阁主,我们不远千里从西域赶到中原,不就是为了劫持她吗?为何现在又放她安然回去?”青衣男子稍微掀开车帘,望着那绯衣少女奔跑着离去的背影时,眸光渐渐暗沉:“毕竟,世事难料。”白莫寅此番亲自来接岑可宣,本就已经让人十分难以理解,更遑论在方才,他不经意间看见了她蔓延至锁骨肌肤的黑色纹路,在衣襟处若隐若现。
若他没有记错,当世无人能解的加兰密毒曾被人解析出暂时压制之法,而用了那压制之术的人身上,便会有这样的纹路。不过既然只是压制之术,那必定是有时限的。倘若不出意外,岑可宣的时间应该已经不多了。
“左权白家千里迢迢把她迎回御景山庄,想必自有她的用处,相信无论白莫寅还是白玉枫,都断不会让她如此轻易死去。倘若要救她的命,他们必定是会来求我的,这岂不比劫持她有意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