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洛!洛洛!”这出变故闹得张倩兰越发不知所措了,她心里着急,又不敢马上下来,整个人摇摇晃晃嘴里还不停,“洛洛啊洛洛!”除了这两个字,她已经不知道该喊些什么了。
“你是在找它么?”一个好听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就像河边的微风拂过般,令人如沐春风却带些稚嫩的声音,偏过头,见一个青衣小少年从墙后面绕了出来,宛若竹节般的身子站得直直的,却单手抱着她爱不释手的洛洛,正一脸奇怪地看着造型怪异的张倩兰。
是他!岑子非!这个人是想要害死大哥的人,张倩兰忙不迭想要下去,谁知脚步一晃,差点跌倒。
“喵呜……”兴许是见到主人越发紧张而激动,洛洛又连连叫了两声,那岑子非便随之摸了摸洛洛的头,嘴角上扬,居然露出了笑容。
他不是好人,他不是好人。张倩兰心里一遍遍说着,能狠心将大哥踢下水的,狠心想要取大哥性命的人。
头上的日光愈发的晒,本就身子不好的张倩兰,脑袋开始晕晕乎乎,小脸煞白,眼前的画面也开始打转,她恍惚间似乎产生了幻觉,看见那个小少年邪恶地笑着,伸手掐死了她的洛洛,掐死了她唯一的朋友,就像想要杀死她的大哥一样,心口一个声音忍不住大声呼喊:不要……不要这样……不要杀死它……
“把洛洛还给我。”才将脚步着地,她便连忙冲过去大喊,试图抢回自己的宠物,兴许是这小姑娘近乎疯狂的动作吓到了他,岑子非稍微侧过身子,张倩兰便扑了个空,一下子跌倒在地上,狼狈地溅了一身的泥土,难看极了。
“你要的话,我还给你便是,用不着行这么大礼。”岑子非俯视着小女孩的狼狈模样,竟然没有上前扶起来,还在开着玩笑。
“那你还给我呀!”张倩兰仰起头冲他弱弱地喊道,心中却不断地说,这不好笑,一点都不好笑,你为何如此奚落我?
这般怒目而视,以及眼眶中隐藏的不甘和泪水,让对面悠然自得的少年终于察觉出问题了,他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手轻轻抚摸着洛洛的毛,忽然说道:“你好像很讨厌我?”
当然讨厌了,如果可以的话,不想与你说话,不想见到你,你这个杀人凶手,想要取我大哥性命的坏人。张倩兰咬紧嘴没有吭声,她这辈子没有对谁说过重话,没有与人争吵过,她讨厌他,可她不敢说出口,但一个人嘴巴可以撒谎,眼神却骗不了人,更可况,岑子非自小是个十分聪慧的孩子。
岑家的长子岑子非,一个从小便受到无数夸赞的小少年,不仅惹得同龄的孩子们倾羡和喜爱,还是长辈们眼中豪无缺陷的乖孩子,将来前途不可限量的优秀儿郎,这还是第一次,被一个不知何处冒出来的小姑娘如此憎恶,这令他十分不舒服。没有人会喜欢这等防备和憎恶的眼神,岑子非亦是如此,因而心中渐渐生出些不悦。
他原先是陪着妹妹去拿些糖果吃,可是妹妹调皮,硬是不准他跟着,又要他闭上眼睛等在原处,说会有惊喜给他,他自然知道妹妹万年不变的所谓惊喜为何,不过是拿到东西后偷偷蒙住他的眼睛,要他猜猜看是谁?
还能是谁?他必定一猜就准,可他知道自己是不能够说出正确答案的,因为猜出了,那小丫头便会气得整整一天都不与他说话。所以他只能站在原地,等着待会儿可宣出来时再闭上眼,假装猜不着是谁,然后兄妹两欢欢喜喜地吃着糖果离开。只不过发生了些许意外,不小心撞见了这个曾经见过无数次面,却一直躲在爹娘身后,从未说过话的小女孩儿。
“我也不喜欢你……”他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旋即手一忪,洛洛冷不丁跌落到地上,小声呜咽了一句,从他的鞋面爬了两步就不动了。
张倩兰吓得心甘乱颤,忙上前将洛洛抱进怀里,受伤的洛洛胡乱挣扎,慌乱间抓伤了张倩兰的手,可张倩兰却只担心它有没有摔伤。至于那罪魁祸首岑子非,已经丧失了兴趣,转身离开了。
“我曾经听说他与林家的小姑娘是有婚约的,我想起那个小姑娘撕落岑可宣一缕头发时的勇猛,心中想着,他们二人可真是般配,我定是一生都不会与他们成为朋友的。”她抱着洛洛,说着那些从不会对旁人说及的话语。
“他是一个坏人,坏人不会有好报的,对吧,洛洛?”她再一次如此说道。
没想到,所谓的报应会来得如此之快,岑家遭遇了灭门之灾,据说无一存活,唯有那两兄妹消失了踪迹,也许是死了,也许是躲了起来,总之,他们再不会在她和大哥面前耀武扬威了。
这是他们岑家的结局,而我们张家呢?会比他们更好呢?还是更遭了?若说当初的岑家是报应,那么……她想起了后来娘亲再次落水,九死一生后,父亲竟然对外宣称娘亲已经逝世,从此更将她和母亲藏在家中,再不外出,她开始隐约明白了父亲的用意。
那些杀气腾腾而来的众人,又是为了什么?父亲又因何而死?她隐约知道,又浑似不知。眼前的树影晃悠着宛若水底的草,从那片碧绿中又恍若出现一个少年的身影,她的眼睛越来越模糊,那如梦似幻的记忆,以及爹生前的开导,越发清晰起来。
“倩兰,你娘亲可曾告诉你,做一个母亲乃是女子一生中最伟大的事情,就如同她多年前生下了你,还有你的哥哥们。”她与父亲去林家时,瞧见一个妇人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