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扎不紧不慢地取下鲁特琴,靠在酒吧吧台上,轻轻拨了拨琴弦,人群立马再次恢复安静。
尼扎清了清嗓子,“仅以此曲纪念一名英勇的少女骑士!”
随着音乐响起,尼扎开始缓慢咏唱,
“把酒迈入战场,长船承载荣光。。。”
“艾格娜,你认识这个吗?”坐在御手席的沐忙里偷闲,冲着坐在他身边警戒的艾格娜摇了摇手中的本子。艾格娜戴着头盔的脑袋偏向她的老板,虽然看不见表情,但还是明显地感到她的动作停滞了一下。
“这是。。。”艾格娜接过那本书,声音有些颤抖,“这是我的日记!应该早就丢了才是,你从哪儿弄到的?”
“尼扎。。。哦,就是蹭车的那个吟游诗人那儿买来的。”沐毫不在意地说,“你怀疑他是你仇家的间谍,我就稍微试探了一下,结果他毫无防备地和盘托出,还把这本日记拿出来给我看,无论从表情,声音还是语言都没有破绽,所以,我认为这东西真的是他无意中得到的。我说我想买时,他心疼地要死,最后狠狠地敲了我一笔。说实话,自从我从商以来,还没做过如此亏本的生意。”沐自嘲地笑了笑,“你可以放心了,我觉得他不是间谍,只是一个撞大运的诗人而已。”
艾格娜抱紧了日记,脑袋重新转回前方,不过从头盔下传来的粗重呼吸暴露了她心绪的不平静。
“谢谢你,先生。”她用蚊子般大小的声音嘟囔了一句。而他身边的沐,依然保持着笑容,不知道听没听见。
。。。。。。
地平线上,一根尖尖的塔顶钻出了地平线,小伙子远远望见,兴奋地大叫,“老头子,看见了吗,云端塔,是云端塔!”
“闭嘴!”老头子拿着烟锅在小伙子脑袋上狠狠敲了一下,“给我坐下,塔楼而已,有什么好兴奋的。”
“可不是这么说,老头子,那可是云端塔吔,帝国最负权威的英灵殿,骑士荣誉的最高殿堂,说真的,我也想有一天将自己的旗帜放到里面去。”
老头子嗤之以鼻,“你又不是骑士,哪儿来的什么旗帜?”
小伙子撇撇嘴,不写道“切,老头子,要不是你在乌克斯豪尔拦着我,我不就去参加骑兵队的选拔了么?”
啪,小伙子脑袋上又挨了一烟锅,“你这混球,不识好人心是不是!你就算当了骑兵又怎样,啊?要是没有战功,手下没有人头,怎么可能成为骑士?你看现在这海晏河清的,哪儿去给你找人头?”
“不是吧!”小伙子一脸茫然,“不是进入骑兵队就可以了么?”
老头子举起烟锅就要敲下去,但还是生生忍住了,恼怒道“亏你还是芮尔典人,连这都不知道!告诉你,骑兵和骑士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骑兵哪怕战斗力再高也只是个大头兵,可是一旦被选拔为骑士,你就成为了贵族,哪怕是最低阶的贵族,也和大头兵有天壤之别!而要把旗帜放入云端塔,骑士爵位是最低要求,但你看英灵殿里哪个大老爷仅仅是骑士爵位的?还是你觉得就你这德行能赶上莱茵那帮变态?”
小伙子顿时蔫了,不过很快又恢复精神。他捅了捅身边赶车的老人道“哎哎,老爷子,你以前是斯瓦迪亚贵族对吧。”
“哼。”老头子从鼻子里出不屑的哼声。
“嘿嘿,”小伙子陪着笑,“要不您跟艾索娜女皇说说好话,让她跟您恢复爵位呗,我们也不用过这种苦哈哈的日子了。”
“滚!”
啪,小伙子脑袋上又挨了一烟锅。
同样是看到地平线上钻出的尖塔,身为老油条的沐倒是没有一点儿感慨,反而扭头问艾格娜“我一直想问了,苏诺的芮尔典皇室会建造这么高的塔?如果说是防御作用,不用这么高也行啊。而且,你不觉得这种高塔不仅建造起来十分困难,维护起来十分昂贵,还特别容易成为投石机的靶子么?”
“这是一种情怀,”艾格娜的头盔让她有些瓮声瓮气地,“帝王站在高塔之上,可以俯瞰自己整片领地,所有的臣民都像蚂蚁一样匍匐在他的脚下,这种感觉相当不错。”
沐嗤笑了一下,“好像你到上面去过一样。”
艾格娜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摇摇头。
沐玩味儿地看着艾格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塔尖儿越伸越高,终于,苏诺高大的城墙出现在车队的前方。
“我们到了,”沐对艾格娜说道“不过,我看那该死的头盔还是别摘下来了,原来你就住在这儿,苏诺认识你的人应该不少。”
“那是当然,”艾格娜坚定地答道,“骑士不会在一个地方倒下两次。还有,请老板您也保持警惕。”
沐耸耸肩,就像小孩子面对啰嗦的老妈一样。
他抬头看了看空中浓厚的云霭,对着身后的商队大声喊道,“都加,在下雨之前进城!”
苏诺的尖塔上,领主克拉格斯伯爵正背着手俯瞰他领地里的一切。四处巡逻的士兵,推着小车的小贩,来来往往的商队,还有,躺在泥地里的乞丐。苏诺依然繁荣,只是不复当年王国都的荣光。两年前,这些乞丐或许还是富商亦或是贵族,自从哈劳斯戴上王冠以后,一边大力整军备战,一边以战争为借口,清洗着伊斯特瑞奇国王的支持者。克拉格斯伯爵也是其中之一,哪怕身为三朝元老,哪怕在元帅的位置上坐了将近三十年,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