绷带一层一层揭开,露出了底下大大小小的浅褐色疤痕,不过才过了两天,原本深可见骨的伤口便恢复到了这般。
“疼吗?”李忠痕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那些伤口,像是在抚摸最完美的艺术品,这已经完全大大地超出了他的预知!
程清河定了一下:“不疼。”她轻声说道。
此刻的她全身光裸,却让人生不出半分猥亵之心。
实验室里有盥洗室,李忠痕调好了水温,抱着程清河站在卫浴下冲洗身上的黑污,接着匆匆走出浴室的门,却没发现透明的玻璃后一直注视着他的视线。
在李忠痕跨出大门的那一刻,程清河闭上了眼睛,墙外的情景影影绰绰地传入了她的识海。
她看到李忠痕上了台阶来回交替的脚,他拾起了挂在墙上的电话,拨去了一个号码。
“喂?”
李忠痕不答。
“喂?你好”
“”
咔他缓缓挂断了电话。
虽然看不清表情,但是程清河也能猜出他的纠结和犹豫,见他这般,她缓缓松开了捏紧的手指,脚下踉跄了一下,脸色愈加苍白。
不同于李家的寂静和平和,余镇佛山脚下倒是异常的热闹,白石的平安归来在冷硢的意料之中,毕竟他唯一的一次失魂落魄地回来还是在二十出头的时候,那是真的失了魂。
“怎么了这是?”冷硢绕着他转了个圈,见他依然挂着淡淡的笑,但是眼尖的他依旧发现了他的笑容中有着微妙的不对劲。
“人没找着?”他摸着下巴嘶了一声,“不对吧?我回来之前就听说你带了一个小美女回来,难道不是她?”
“你们在说谁?”何火火从门口走进来,一身橙色亮眼的裙子,绑了又长又直的马尾辫,凌厉美艳的眉眼,就像冬日里突现的暖阳,乍一看还真是令人眼前一亮。
她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冷硢,他眉宇跳脱,桃花眼,身材颀长,当她视线扫过他的手表和皮带时微微皱了眉,心下自然地带了几分轻视,既然又是能和白石处得来的,应是又一个满身铜臭味儿的落魄修道家的子弟没差了。
“你好,是冷硢哥哥吧?我听白师兄说过你,我是白师兄的师妹何火火,刚刚师兄帮我买了一些衣服让我试穿去了,倒是没来得及和你打招呼呢!”她扬起了一个恰到好处的笑脸,歉意之中又带着毫无攻击性的娇憨。
孰不知在她评阅他的同时,阅女无数的冷硢也在打量着她。
他笑眯眯道:“不用客气,白石的师妹也就是我的师妹,不介意的话就喊我哥哥好了,显得亲昵不是?”
话虽如此,但是语气中却是带着毫不掩饰的疏离,任谁也知道不过是客套话。
白石恍若未闻地转过脸,状若无意地揉揉太阳穴,避过何火火看过来的莫名其妙又带着点小委屈的眼神,冷硢的老毛病又犯了。
“明天正式开放佛山的泊阳湖,到时候再上去确认一下我就回去了。”他交代了一声。
“哦,那我也回去。”冷硢回道。
他本来就是跟着白石来的,现在他要走,他自然也是要跟着走的。再说,这余镇风景该看的也看了,该玩的不该玩的也玩了,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哦,对了,还有那个木乃伊的事,他脑海中浮现李忠痕最后目眦尽裂一脸不为钱财所动的坚定不禁一个哆嗦。
余镇?还是先溜为妙!
铛铛铛
好戏开锣,余镇佛山泊阳湖开放第一天,特意请了业余的漂流爱好者进行比赛助兴,湖下游地势急转直下,水流湍急,是个极好的漂流之所。
这时岸边锣鼓震天,围观者众摩肩接踵、人影幢幢,头扎红巾的裁判一声令下,十组皮划艇齐齐出动,皮艇上一时肌肉鼓动,吼声鼓噪,看得岸上女游客们挥舞着手里的小彩旗激动尖叫。
“对的,那天来参加的就是我呀!当然高兴,当时还以为自己要死了,没想到今天居然还能站在这里和电视前的观众朋友们说话,我真是太开心了”
“程佳佳小姐,现在仍有许多网友质疑你并不是当时录制节目的嘉宾,你有什么感想么?或者有什么话要对网友说的?”
后头甚嚣尘上,这里程佳佳面对着电视台的摄像机红光满面,她红了,连她自己都无法置信,简直像天上掉了馅饼。
“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说法,但是那真的是我”她眼神飘动,神色极力委屈得自然,眼神带过一处,却偶然和人群中一人的眼神相遇,她愣了愣。
那是一个身上套着白色裙子的女孩,满头满脸该是全身都扎满了绷带,在人群中尤为显眼,虽然只是匆匆一对视,却给她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
这个眼神?
“程佳佳小姐?”
“啊,是”她回过神,拂开了心底那丝怪异的感觉。
人群中李忠痕小心翼翼地护着程清河走向岸边:“真的要去吗?你可以?”他忧心忡忡。
程清河点点头,安慰似得轻轻抓住他的手臂,再次回头看了不远处摄像机前的程佳佳一眼,细看之下两人的脸庞轮廓还是有些相似的,只不过程佳佳稍显富态,脸颊有肉。毕竟是她那小姨家的宝贝女儿呢
她回过头,跟着李忠痕走向了另一条小道,小道下的宁静的水面上停着一支竹筏,渔夫撑着竹竿早已等候多时。
“告诉我,东西在哪?”那一道声音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但是她想来想去,刘老四和她自出了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