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次喝下圣水,他们这才得以进殿。小宫女在前头领路:“各位大人这边请。”
殿中一概往日大气辉煌的装饰,换上了黑色的帘布,整个大厅都晦暗起来。众臣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
“怎么这么安静?连个服侍的人都没见着。”
“嘘……小声点,首领自有安排。”
“公主回来是喜事,怎的青天白日挂着这么多挽花?”
“怎么回事,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首领人在何处?”
国师倒是从容,扶着兰子希走到离主座最近得席位,服侍她坐下:“公主请上座,首领很快就来了,稍等片刻。”
兰子希顺从的点头:“国师大人忙就是了,不必与我多礼。”钱来来状似安分的盯着脚尖,呵呵,好戏就要上演了。
国师督了她一眼,随即施施离开,登上大殿中央,高声压制:“各位大人肃静。”
下头唧唧喳喳的男人们纷纷噤声,轻手轻脚的找到自己的席位入座,随之看向国师,静候后话。
北捷朝堂有个众所周知的、不成文的规律――国师的话相当于首领的旨意――没人比国师更明白首领得心意。
国师满意得点了点头,宣布道:“首领在偏殿梳洗,不多时就会过来,各位先就坐静候。公主失踪十六年,首领为寻亲费尽心力。如今心愿已了,龙颜大悦,赐下上等美酒,与臣同乐!”
众人起身,齐齐作揖:“首领英明神武,寿与天齐!”
国师招了招手,一排侍女端着酒杯款款走出,国师道:“赐酒――”
“国师且慢。”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众臣接酒得动作。兰子希缓缓站起,婀娜的身姿引得众人的视线粘着她不放。
“国师多年陪伴、辅佐皇兄左右,真是劳苦功高。”兰子希突如其来的奉承让国师一愣,急忙谦虚的低头:“这是臣该做的。”
她深深的叹了口气,一脸神伤:“本宫未能为北捷尽到一份力气,反倒让皇兄劳心劳力,实在过意不去……”正当有机灵的臣子反应过来,要安慰她,她就执起侍女盘中酒杯,高声道:“无以为报,这杯御酒,本宫赐给你这大功臣!”
原来是这么回事。国师发觉自己被倒打一耙,脸色暗了几度:“公主,这是首领赐予您的,随意送给他人,有所不妥吧?”
兰子希不慌不乱,露出个真诚的笑颜,继续拍马屁:“国师怎会是他人?国师尽忠职守,这样的人才配得上皇兄的酒。”
旁人都当八公主在巴结国师,顿时趋之若鹜,纷纷附和起来:“是啊,国师大人时常伴首领左右,臣等甘居二线,还请国师一干为快!”
来之前钱来来就反复交待,若国师、首领赐了吃食,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断不能吃了下去。如今看他的脸色,其中怕真有古怪。
台子被兰子希堆得老高,国师都快没台阶下了,急忙推脱道:“公主,臣不胜酒力,身为祭祀主,是不得沾酒的,公主的好意,臣已经收到了。”
国师推三阻四,看来这酒很有问题嘛,要被下头这些傻不拉几的男人喝下去,不死也得残。钱来来站不安分,忍不住抓耳挠腮。
“不知国师大人可有听说过一句话。”兰子希紧盯着国师。国师定了定心神:“请讲。”
兰子希步步紧逼,面上带着得体的微笑:“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若是大人心中有信仰,又何惧一杯小小的酒?”
“下官早这么认为了,若是连杯中美酒都品尝不到,人生又有何意思?”人群中不知是谁冒出一句,一看,竟是个看着眼生、又似曾相识得蓝袍大人。他挑眉看向身边的冷脸男子:“是吧?”
楼冥目光不自觉的追随着已经开始打哈欠的某个娇小身影,冷淡的挤出一个字:“嗯。”
他们略施了些障眼法,周围人对两人的到来毫无反应。
蓝采和趁机起哄:“要是大人不喝,臣等也无颜喝下首领的御酒。”
一有人开了头,场面就一发不可收拾起来。众臣纷纷道:“要是大人不喝,臣等也无颜喝下首领的御酒。”
被逼得紧了,国师鹰眼一眯,夺过兰子希手中酒杯,一饮而尽:“臣,恭敬不如从命。”
随后倒了倒酒杯,以示.敬意。兰子希无话可说,随即坐会席位。大臣们见好戏收尾,也讪讪的执起酒杯:“恭敬不如从命。”
哎呀,狗急跳墙了。
钱来来揉了揉打哈切出来的眼泪。咳了咳,突然出声:“各位大人若想保命,请立即丢掉手中酒杯――”
几乎是一瞬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个声音吸引住。
“谁?谁在说话?”
“酒杯……?”
多少引起了些恐慌,大臣们纷纷撒手。
钱来来也不躲躲藏藏,摊着手从兰子希身后走出来,语气戏谑:“哎呀呀,大人们,这酒里的东西,一小口就足以让各位丧命哟。”
“什么?”
“天啊酒里有毒?”
人终究是利己动物,听到不利消息通常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一个个跟见到瘟疫般将酒杯丢开。
一见这情况,国师气急了,怒道:“哪来的黄毛丫头,休要信口雌黄!”随即抬头瞪着众人:“你们是傻子吗?一个小丫头疯言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