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处的人影几乎就要按耐不住冲了出来。
得到她回应,就算状况不容乐观柳闻儿也松了口气,声音中都快带着哭腔了,拖着慕玉尘满目凄凉的朝钱来来冲过去。
这种生死未卜的感觉,实在太让人绝望了。
“小心身后!”钱来来眼尖的督见她身后直冲过来,身前带着长长利刃的小兵佣。柳闻儿闻声回头,那东西自然近在眼前,再也躲避不及。一咬牙,她干脆蹬脚飞扑起来,将慕玉尘往前抛了出去。
只见慕玉尘整个人腾空,力道控制得刚刚好,不偏不倚的摔进了钱来来面前。钱来来撑着伤口以最快的速度爬到慕玉尘身边,将他纳入衍天宝灯灯光的范围。
刀斧随之落下,在两人头顶发出乒乒乓乓的响声。钱来来来不及欣喜,来不及救治,只能第一时间将慕玉尘转移到空间内。抬头再看时,柳闻儿已经没了踪影:“柳闻儿?柳闻儿!”
怎么办?怎么办?她到底该怎么办!!
“钱来来,我没事……”这是远远的一个微弱的嗓音传来,柳闻儿躺在十米开外的地方,再也没力气动弹,虚弱的冲她微笑:“钱来来,若你能安全出去,定要将我与苍梵葬在一起……”
钱来来已经被包围了,她没法突出重围,眼睁睁看着朝柳闻儿蜂拥而上的铜人,看着那张布满伤疤依旧美艳动人的笑容,一股无力感攻占了她的全部身心。
如果非要这样,不如让她来承受,至少,她死时不会那么痛。
刀斧落下,她缓缓站起来,望着头顶面目狰狞的铜人,傲然一笑:“这种破地方就想困死本小姐,太搞笑了!”说着,透过铜人之间的缝隙,她拼尽全力将宝灯拋向柳闻儿。
“什……”柳闻儿瞪着眼睛,那盏灯程完美的抛物线落下,残忍又美丽。再一看钱来来,四五把刀斧一齐从她头顶落下,惊得她话都要说不出,满脑子一个念头:
“钱来来!快跑!”
钱来来冷冷的望着铜人的动作,合上双眸,最后冷哼了一声:“嘁……”
来不及了,没事的,双眼一闭十八年又是一条好汉,反正她在地府有熟(冥)人(瞳),下辈子非得投个衣食无忧的好人家!
“噗――”几声细微的刀斧入皮肉的声音,钱来来没有感到丝毫痛苦,反倒落入了一个略带凉意的拥抱。
她不禁睁眼,却看到了此生最不愿见到的一幕:“……楼冥?!”
浅色丝绸质地的衣裳溅满了鲜血,从他背后喷薄而出的鲜血。她瞪大眼睛。
楼冥无力的趴在她颈间,喃喃道:“别等死啊,真不像你。”话音未落,环在她腰间的手落下。
钱来来浑身都颤抖起来,眸子中满是泪光,迟迟不敢去试探他的鼻息,只能不断的推搡着他:“喂、喂!”
那人却没有再回应她,趴在她肩膀上,毫无生息。她再也止不住眼泪,泪水一颗颗砸在他肩头,环着他的腰,缓缓的、缓缓的连着楼冥一起跌坐在地:“别死啊,给我撑着、撑着!楼冥,你不是魔主吗?我、我一个人应付不来!”
怎么办啊?要她怎么办才好?为什么老是这样,一边对她那么残忍,一边又时不时动摇她的心。明明她是想恨他的,恨他毁了她,恨他主导了苏缪与她的悲剧,恨他将她卷进这本来与她无关的事,又轻易的把她抛弃,可是,为什么她现在能感受到的仅仅是疼?
心疼,比起一切ròu_tǐ上的疼痛,更让她喘不过气。
“楼冥!你给我醒醒!”喉咙上的伤口让她的声音显得无比仓促沙哑,她恨不得就此死去,免受身心疲惫。
“别晃了,让我稍微靠一下。”一个极其微弱、几乎让人听不见的男音落到她耳里,钱来来错愕的推开楼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望着他。
楼冥捉住她的手,无赖的又强硬的继续趴过去:“我好痛,让我靠。”
这个傻瓜,他哪有这么容易死,凡间没开过光的兵器,对他根本造不成多大影响。而且,若不是他以结界撑着,钱来来那有这么长时间推他骂他?
钱来来已经傻眼了,就知道一个劲的抹眼泪:“你……”反应过来后她又急又气,可他一句“我好痛”实在让她分不清真假,没法推开他,只能坐在地上,干脆放任自己大哭起来。
她难得袒露这么脆弱的一面,楼冥有点慌了,侧过头去为她揩泪,笨拙的安慰:“好了,每次见你都在哭。”
鼻息喷在她的颈间,温热的,让她终于有了些活着的真实感,情绪却如溃堤之水,受不住了:“你、你这个混蛋!”
“嗯,我混蛋。”楼冥又无奈又好笑的安慰着难得词穷的钱来来,督向一旁安好的柳闻儿,说道:“好久没受这么重的伤了,还要一点时间愈合。等等。”
再一会就带你离开这。
钱来来全然没理会他的话,怕触动他的伤口,抽抽嗒嗒却又一动不敢不动的:“呜……我现在很慌啊,干嘛要突然吓我?”
“抱歉,以后不会了。”楼冥叹了口气,现在不给钱来来顺毛她怕是要在情绪里挣扎好久了。钱来来抬眼看着他,坚决的说:“我不会原谅你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