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岩堡准男爵夫人,女巫诺科蓝,或者说,沉沦魔大巫师破坏者卡兰索的人型化身。
一开始,她并没有察觉这场瓢泼大雨有什么特殊之处:沃萨姆本来就是个四季如夏,温暖潮湿的亚热带地区,暴雨这种天气再平常不过了。直到第一条闪电劈掉了瞭望台和上面的士兵,她才蓦然警觉,雨帘里掺杂了剧烈的以太干扰,让她没办法感知周边村庄里魔化村民们的气息。
情况不妙!她轻巧而迅速的从卧榻上爬起,没有惊醒身边熟睡的男爵,走到窗前拉开帘子,伸手不见五指的雨夜并不能影响她的恶魔视觉,人山人海的骷髅兵已然将城堡围了个水泄不通。坏了,没想到对手居然出动了死灵法师或者亡灵术士,真是太大意了,看这个阵式,自己处心积虑腐化的那些村民估计全完蛋了吧……
卡兰索摇摇头,危岩堡保不住了,现在需要考虑的只是如何全身而退。她静静的披上薄如蝉翼的紫红色轻纱睡袍遮住曼妙的娇躯,俯身在男爵耳边柔媚的低语道:大人安睡,我去解个手……
男爵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卡兰索轻轻扭开卧室门走了出去,来到男爵儿子的睡房门前,急促的轻扣了几下。门缓缓地开了,露出一张睡眼迷离的少年人的面孔,正是被她从几乎必死的狂犬病恶疾救活的,戴里克男爵的独生子和继承人。男爵老来得子,这颗掌上明珠此时不过十七八岁,正值血气方刚的青春年少,他呆楞楞的看着准继母半透的纱裙下极具诱惑力的躯体,睡意全无,目瞪口呆,半句话都说不出。
出来吧,大人,我需要您的保护……卡兰索充满魔性的娇声说。少年的心智顿时迷乱,双眼变得赤红,龇起满口的尖锐牙齿,贪婪的张大了嘴巴,舌头滴着恶臭的口水长长的探了出来。他啪叽一声伏在地上,四肢联动如忠犬般爬行着跟在卡兰索身旁,匆匆沿着回廊向最近的秘门走去。
当!当!当!伴着声声急促的警钟,骷髅兵开始攻城了。没多一会,楼下就一片混乱。卡兰索带着人型魔犬急促的加快了脚步,幽灵般的穿过一条狭窄的回廊,秘门就在前面不远,逃出去也就不必担心什么了……
忽然,卡兰索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猛然停下脚步,只让戴里克的儿子继续前行,喀嚓!地面上竟凭空冒出一只巨大的捕兽夹,狠狠咬住了忠犬的后腿,鲜血狂飙,惨绝人寰的嚎叫声在回廊里久久不绝。紧接着,几枚十字弓弹带着导引法术飞射而至,眼看就要取他的狗命!
呵呵,狩魔猎人?卡兰索娇媚的一笑,纤手翻出个优美的花式,一枚炽烈的火弹准确的射向捕兽夹,阵阵焦臭传来,人型魔犬的后腿当场被烧成了炭,在剧烈的挣扎之下立时断开,魔犬怪叫着猛扑上前,刚刚被他躲开的那几枚十字弓弹却在半空中转向,直追过去深深插进了他的屁股。他怪叫一声,动作也迟滞一步,躲在角落里那个狩魔猎人及时放出烟雾滚走逃过一劫,可接下来就没那么幸运了。
魔犬张开血盆大口,发出极其刺耳的穿脑魔音,狩魔猎人闷哼一声,耳膜当场破裂,鲜血汩汩而出。他再也无法藏匿,从烟雾中抱着脑袋翻滚着现身,魔犬残暴的扑在他身上连撕带咬,瞬间将他拆成一团乱七八糟的骨肉。
喝啊!魔犬正吃得开心,却被另一声更加振聋发聩的吼叫吓了个踉跄,角落里紧接着突然窜出个壮如山岳的黑影,举着寒光闪闪的大砍刀照准他的脑袋就是一记狠劈。卡兰索赶紧接连放出数只火弹将黑影逼退,魔犬才如梦方醒,乖乖退到主人身边,用乖戾的邪眼直盯着从阴影中缓缓现身的两个人。
左面那位,也就是刚刚偷袭的那个黑影,是个高大健壮的野蛮人,光秃秃的脑袋上只留着一小撮头发梳成个鼠尾辫子,手中霸气无匹的长柄大砍刀咄咄逼人;右面那位,却是个身材极高却体型柔弱的美貌红发少女,静水般恬静的面孔上,一双慵懒的眼睛没睡醒似的半闭着,显得非常令人琢磨不透。她手持一把刃口细长的双手斩铁剑,穿着素雅的浅绿色长裙姿态优雅地站在那里,丝毫没有面对恶魔时应有的紧张情绪,反到显得气定神闲。
埃莉卡,狩魔猎人都死了,咱们俩能搞定么?那个野蛮人把大砍刀指向魔犬,抽动着嘴唇问道。
你杀狗,我屠魔。埃莉卡轻描淡写的说着,伸手轻轻一指,大砍刀的锋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好像刚从锻炉里出来似的,成了一块被完全烧红的金属。野蛮人叹服与错愕之间,埃莉卡已然拔步前冲,目标正是那个身披诱惑睡裙的恶魔女巫!
该死,不能被小丫头比下去!野蛮人狂吼一声,抡着大砍刀攻向魔犬,那畜生刚吃了亏,急等着报复呢,强烈的嗜血本能驱动之下他不计后果的猛扑上前。野蛮人哪能示弱?大砍刀横砍过去,魔犬猱身避过,却也被通红炽热的锋刃在脊背上深深划了一下,皮肉当场被极高的温度点燃,冒出脂肪燃烧的蓝色火苗。钻心的灼痛让他的前冲的势头大减,野蛮人趁势又一刀抡出,这回不偏不倚砍在魔犬侧肋之上,魔犬惨嚎着飞了出去,伤口上烈焰翻腾,烧焦的内脏落得满天满地。他倒在地上痛苦的垂死挣扎,野蛮人大踏步过去,高喊一声,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
与此同时,埃莉卡早把卡兰索步步逼退到另一条回廊之中。这位化为人形的沉沦魔大巫师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