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饭鱼道:“黄其昌文韬武略全才,志向高远,确实系省城洪门百年不世出的人杰。我同‘猪油顺’、王继康几个老家伙比起他来就差得远了。我地几个老家伙都是行将就木之人,只怕是看不到他一统粤东粤西洪门的一日。但是他只有一样不好,就是念念不忘要找寻这‘三山符咒总箓’。我总觉得他系别有用心,最终必定是镜花水月,竹篮打水、白费心机。”
先生驹道:“‘白纹虎’与那英国番鬼马文仙都是对这‘三河召神’有所图谋,就知其昌兄这样做必定有他的道理。不过叔公可知晓另外两个召神令到底是什么人?”
白饭鱼沉吟半响道:“黄其昌系西江召神令,至于北江和东江的召神令究竟是传给了什么人我也不知道。但此二人必定为洪门七山中人,十有八九就系省城四大公司中的弟子。黄其昌只有找到另外这两位召神令才可能探寻到那真正海珠石的底细,所谓‘三河合海、万水归源’就是这个意思,这‘三合神物’指的就是那海珠石。”
龚千担问道:“太叔公,既然还有另外两个‘召神令’,那北江和东江中的神物又是什么?难道系同那乌龙太岁一样的东西?”
白饭鱼斥他不知天高地厚,又怎能叫‘乌龙太岁’做那东西?这乌龙太岁系泮塘乡民崇敬之神物,我觉得八九不离十它就系那泮塘深处潜藏的‘巨龙舟神’。但是至于北江和东江中是什么神物,就连我师傅‘文王茂’都不知道,更不用说我了。”
先生驹道:“既然叔公都说有另外两个召神令,我一定会尽力将此事查个明白。此事关乎我两广洪门七山气运,事关重大。况且‘白纹虎’和那英国鬼在旁觊觎,单是那‘白纹虎’就非同小可,非沙基、泮塘三栏、洪胜联手不成。”
打仔洪正色道:“细眼皇帝先前已有书信予镇三栏同威水兄二位大人。‘三栏’、沙基决定一并联手。所以洪某今日才奉细眼皇帝之命来拜见先生驹。三栏、沙基定当为‘洪胜’马首是瞻。”
龚千担同鬼仔谭对望一眼,这才明白今日原来打仔洪来恩宁街系同‘洪胜’结盟而来,并非只是单单引见他二人见“先生驹”。
打仔洪道:“未知靓少天及薛千岁两位大人意思如何呢?太叔公可有同他们商谈?”
白饭鱼仰天道:“既有黄其昌相托,我怎么袖手旁观?靓少天说起来都算系我子侄。我早就跟他提过七山聚盟之事,他系举双手赞成。‘洪胜’中还有不少请神高手,黄其昌大可放心。兼且靓少天系‘靓公保’的亲生侄儿,此时关乎洪门‘三合召神’根本还有红船弟子同‘虎神打’的百年恩怨,我洪胜弟子自然责无旁贷。”
打仔洪道喜出望外:“有‘靓少天’山主这句话就太好了。先前在太平南生死片,我沙基、三栏几乎全数折没,全因为有那‘白虎神煞’。今次有洪胜‘请神高手’助阵,真是大好不过了。”
龚千担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细眼皇帝一早已经谋划三栏、沙基与‘洪胜’结盟,有了洪胜中的‘大戏请神’高手尤其系“先生驹”的相助,就可以共同对付那厉害无比的“虎神打”。看来省城中除了“老联”与“十三行”的龙争虎斗,大宋“三山道盟”中的“请神”一派与“虎神打派”也将有一番大战。
“先生驹”道:“当日细眼皇帝重回省城,首先就系来恩宁大街找我。 他告知我那从香港上来的英国番鬼、沙面新任英租界参赞马文仙居然也知道‘三合召神’洪门故老传说。这个马文仙不但要查探到三合召神令,还要妄图夺得‘三合召神’和海珠石的隐秘。当时我听后就系百思不得其解,不知这马文仙从哪里打听到这两广洪门隐秘。须知‘三合召神’就算在两广三点水内所知者也不过寥寥数人,他一个番鬼佬何以知晓内情?
“后来听你们说道连那沙面法租界的雅芳小姐也带领手下追查起‘乌龙太岁’,还三番四次要拜见洪执事,我始知此事绝不简单。‘三合召神’和那海珠石一定还藏有什么重大隐秘,所以无论西洋番鬼还是东洋鬼都追查而来。但是其昌兄对此事也是毫无头绪。现下既有‘白虎神煞’,又有东洋‘神道变术派’的请神术士,我自要联络回所有隐居避世的洪胜中大戏‘请神’、‘辟神’弟子。看来这番道派大战是在所难免的了。当年红船弟子折在虎神打下无数,今日之凶险恐怕亦不下当年。”
鬼仔谭身为红船后人,听到先生驹这样说来,不禁热血沸腾、为之神往,道:“如若能有幸重见到我红船大戏请神前辈出山,我鬼仔谭真是不枉此番省城之行了。不知这些前辈现下都在何处?”
先生驹道:“三山‘请神’道派中,分符、咒二宗。我红船请神以大戏入密为咒,经当年火烧琼花会馆大难后,散落两广各地,要找到他们可能不太容易。但有个人或者能帮到我。”说完就看着龚千担。
龚千担愕然道:“驹叔不是说我吧?”先生驹哈哈笑道:“现下我总算明白为何以其昌兄这等人物,会特意拜托洪执事为提亲了。细眼皇帝果然是心思特别、算计极尽,一切都被他筹划好了。”
鬼仔谭话头醒尾,立刻道:“难道第十甫的香臣先生也是红船中人?但他明明系官宦显赫之后,又怎会同红船大戏有关连?”
先生驹点头道:“我这个石湖山老乡当然不是红船中人,他汤氏一门显杰官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