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见孩子们出来了,有没有好事这个不知道,但肯定是没有坏事的。
这下放下了,各自领了自家的孩子,打道回府。先回家再说吧。
大白天的,老阿哥小阿哥的聚集紫禁城,京城里早就热闹了。勋贵大臣想看看是不是宫中朝中有什么新动向,闲人百姓就是纯粹的瞧热闹。皇家的事那都是百姓们极为喜欢的谈资。
盯着的多了,这一对对回家的父子,就都比较矜持了。至少不能在外面有什么动静再给传出去了。
这里面有两对比较特殊,没有大人带着,只有皇上派的侍卫接送。
一对近便点,直接去了直郡王府。
从马车上下来两个少年,都十六七岁大小的样子,两人跟侍卫客套了两句,显得有些拘谨,这才进了直郡王府的大门。
进了门,看到大门又缓缓的在背后关上了,两人对视了一眼,瞬间加快脚步朝书房走去。
直郡王府的书房里,有一股子奇怪的味道。好似是有些发霉吧。
今儿要不是皇上宣召,这府里的书房只怕都不会再打开启用了。
进了书房,书架子前面的八仙椅上,坐着个老者。老者清瘦的很,但看着面色身体倒也不至于虚弱。只是头发胡子都已经花白了,辫子也只细细的一根,头发一茬子接着一茬掉,再这么下去,就该续假发了。
看见两个儿子回来,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先叫两人坐了。
俩孩子垂了头坐过去,今儿认真说起来,其实是他们第一次出府,不管怎么说,心里还是有些惶恐害怕的。阿玛当年如何风光,他们都各自从自己的额娘那里听说了。可那些距离他们太远了。从他们有记忆一来,他们的日子就是这府里四四方方的天空。
今儿一出去,才发现外面的世界竟然是那样的,比额娘讲的还有热闹。他们远远的见了很多的叔叔,见了这些叔叔家的堂兄弟们。见了那位坐在皇位上的四叔。心里是什么感觉呢?知道了自由的味道,心还放的回这幽闭的王府吗?
“阿玛!”弘昤急切的叫了一声,然后将事情跟直郡王原原本本的学了一遍,不等他阿玛表态他就急切的道:“……这是儿子们的机会!只怕这也是唯一的一次机会。”十分害怕他阿玛会拦着一样。
弘旳站起来直接跪下了,就跪在直郡王的脚边,“阿玛,儿子们想出去……”哪怕做个普通人,哪怕是个庶民,只要能自由自在的过日子,也比现在这么活着强。
直郡王的面色有些复杂,他看着这俩孩子,沉默良久才道:“你们可要想清楚,你们跟别人不一样。别人出了事有他们的阿玛给兜着,但你们没有。要知道,这成王败寇,成了固然可喜,可一旦败了,这个后果你们可承担的起?”
弘昤还没有说话,弘旳就先一步道:“还有比如今更糟吗?”
这句话叫直郡王半天都没有说话,良久之后才摆摆手,“你们去吧……”
没有说答应,也没有说不答应。
弘旳还要问,弘昤一把扯了他,两人起身从书房里给退了出去。阿玛的意思很明白,他想说的是,随你们去吧。
书房里的直郡王,头往后面的椅背上一靠,闭着眼半晌都没有动弹。良久,才伸手从桌子的暗格里拿出一叠东西。他的手抚在这一叠东西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这是老四前些日子送来的,是一份筹备大清军备司的大致章程。这个章程每晚他都会拿出来看两遍。老四的意思是想叫自己出山了。可自己能做什么呢?老四倒是慷慨的很,好似只要肯出山,什么样的位子都行。
他摸了摸自己头上的稀疏的头发,然后摇摇头,这东西太遭忌讳,都这把年纪了,实在是犯不上。就算是老四大度,也得防着有心人从中作梗。所以,这事自己动心,但却也不能干。叹了一声,从桌子里抽出另一份章程来。这是老四昨儿打发人送来的。老四这是等不到自己的答复,才送来了这第二份。这是一份路政司的筹备方略。想起两个儿子,他郑重的将第一份收起来,将这一份摆在了桌面上。
不得不说,老四的这个想法是好的。但想法好还不行,关键是得有钱。这路修了,就得维护,这里面动辄都是数量不敢叫人想的金钱。如今钱从哪里来呢?昨晚他粗略的看了一把,心里就是在琢磨这事。要是叫自己出去连带着筹钱,这活可不是那么好干的。
这些年在府里,他都已经习惯了。风光过,也落魄过,这一辈子为失败付出的代价太大了。福晋走了,几个女儿先自己一步走了,就是弘昱,福晋好不容易的给生下来的嫡长子,前几年也都去了。想起这个儿子,他又不由的捂住胸口,这孩子走的时候才二十三岁。成了亲可惜连个子女都没留下。如今这福晋,是圈禁以后才进门的。张佳氏,一个花骨朵一样的小姑娘,来陪自己这半老头子。又不是当年风光的大千岁了,她进门心里也是很委屈的吧。自从嫁进来,娘家都跟她断了关系。跟着自己过日子,也就那么回事了。孩子生了四五个,前后生了三个孩子都给折了,两个女儿如今就活下一个。孩子折了,什么缘故?她这个当娘的有没有责任?不就是觉得孩子哪怕活着也是受罪吗?
都到这把年纪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