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她很害怕,这些话还不定是鼓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来的。这会子整个人跟虚脱了一样,头上的汗不停的往下淌,牙关都在打颤。
这还怎么问话,再问下去,人就能直接给晕过去。
“先带下去,喝一碗安神汤再来问话。”这边才安抚住这个,外间又传来孩子的哭声。
这姑娘巴巴的瞧着外面,好似害怕林雨桐不叫她见孩子似得。
林雨桐摆摆手,叫碧桃将这娘俩都给带下去。这才想起什么似得问董小宛,“那小姑娘像谁?”
小姑娘?
董小宛懵了一下,“哪个小姑娘?”
“怀里抱着的那个。”还能是哪个,“就是夏氏生的那个。”
宗室姑娘姑娘的说夏氏,连问哪个都不知道了。
可董小宛更迷糊了,“我跟娘娘说过,夏氏生的是女儿?”
难道不是?
林雨桐一拍脑门子,自己还是先入为主了,一听姓夏的,一听济南,心里想到的就只有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了。想到夏雨荷,自然就想到了夏紫薇,还以为刚才哭的就是这位夏紫薇格格呢。
原来不是!
可不是更糟了!这一个闺女就算是认错了也没什么,一副嫁妆就嫁出去的事。这要是个儿子,尤其是在弘历那边一个孩子都还没有的情况下,突然出现了一个阿哥,在外面出生的长子。这事可不是开玩笑的。
怪不得十三爷那么郑重其事呢。真正的难处在这里。
五爷不好露面,估计也是因为这个。
这是不好管。就算这孩子是真的,你说给弘历弄这么一个长子,给皇上找这么一个出身的孙子来,好看吗?况且这里面还夹着富察家,乌拉那拉家呢。
一个嫡福晋,一个侧福晋,都没生呢。
然后空降一个长子出来,这两家还不得恼了。
更要命的是,谁能证明这孩子是真的,谁又能证明这孩子一定是假的。
万一哪里弄错了?
正琢磨着呢,那边就报说弘历两口子进园子了。
弘历这半年过的还算不错,经济上因为忽悠了白莲教一次,所以钱财还算充沛。再加上协助办理白莲教的事情,处理林平一案和吕留良一家被杀案,很是出一把风头。
但要说到高兴,那弘历还真没有。
在刑部的牢房里,他见到了那个叫麻姑的女人。
回去之后就吐了,心里也把白莲教恨的要死,爷是那么好糊弄的?
亲自下手秘密的审了几个人,他的心就一点一点的往下沉。从种种迹象上看,当初那事,自己能那么相信,白莲教固然可恨,但自己身边的人若不是动了不该动的心思,自己也不会轻易的就那么掉到那么一个大坑里。
将自己当成傻子的,又何止是白莲教。
想想高氏屋里平白出现的那幅画,再想想福晋在其中说的话,做的事。桩桩件件都是意有所指。
他都不敢再往深了审了。但心里却清楚,这事上自己那贤惠的福晋并不清白。
再想想她的动机,就不由的想到自己的额娘。想到那种种的不愉快,他就明白了。福晋哪里是贤惠,她最是个心里有成算,面上却能不不动声色的。
这样的人睡在枕边,哪怕是睁着眼睛都会害怕。只觉得跟条毒蛇似得就盘在身边,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扑过来咬一口。
因此,最近夫妻俩的关系不算是多好,歇在侧福晋那里多谢,也慢慢的开始去富察格格那里和高氏那里了。前几天福晋说皇阿玛要离京城了,咱们过去住的离园子近便些,也好相互有个照应。她提议说还住富察家的别院,弘历没同意。心里却想着,明知道自己缺这里的院子,真有心对自己,直接将地契送过去我还能短了你的银钱了。于是就叫吴书来先拿银子去园子跟前看看,谁家有意卖,哪怕买个小的也好。总之就是不跟福晋去富察家住。
吴书来回来哼哼唧唧的,最后才知道,富察家将他们家的别院隔出来一部分,当做陪嫁专门陪给自家福晋了。这是去年的事了,就是他们以前住的那一块。可福晋什么也没说,只说是去住她娘家的院子。
要不是自己要买院子,吴书来跟人家打听的时候,听了一耳朵,自己还不知道被隐瞒到什么时候。
这事不大,但想起来却叫人觉得寒心的很。
福晋她这是对他这个男人半点信任都没有吧。
到底是自家买了院子,前两天刚搬过来。本来也想叫乌拉那拉氏和高氏这几个跟过来的,但福晋以皇后不喜为由,不叫带。
这话有道理,他也不反驳,也真的就没带。
但到底也没去福晋那里,倒是把她带来的一个丫头给幸了。那丫头瞧着有些眼熟,以前好似跟着高氏的,如今是福晋的洗脚婢。
呵!好一个福晋,面上贤惠,可对高氏还不是极尽羞辱之能事。把高氏的贴身婢女贬为洗脚婢,这就是她的大度。
心里不自在,早上起来就叫富察氏给魏氏收拾屋子,算是正式收房了。
福晋的脸色当时就不好,如今瞧着也不好,已经进了园子了,弘历压低声音警告,“福晋好歹将脸上的表情收一收,这是做什么?到皇额娘这里来也摆脸色,你是给谁瞧呢?”
富察氏扭脸:“爷好没道理!我是做什么错什么?有什么说出来,也好叫我明白。如今您这样,我都不知道哪里又做错了。那刑部审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