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许是这段时间被白莲教折腾的有点怕了,不管想什么,都带着几分阴谋诡计的意思。
原本四爷的打算是,上岸但不弃船。船上什么都有,作息一概都放在船上就行。就不上岸去给人添麻烦了。之前,并没有安排类似接驾的行宫之类的地方。
可如今看着江面封起来了,别的船是一条也别想过。
那这在船上就绝对不行。作为南北运输的一条大动脉,耽搁一天就耽搁多少事呢。对商家来所,这个损失就已经不算少了,对于靠着这条河吃饭的更底层的百姓,这简直就是一场灾难。比如说那纤夫,那是做一天的活,有一天的钱,没活干,就意味着没钱拿。没钱拿,一家老小很可能就要饿肚子。更有那小商小贩的,挎着篮子提着兜子,在码头上叫卖,做的就是来往客商的生意。靠着这个来维持一家的正常生活,你说着码头都给戒严了,他们的生意跟谁做去。
因此,下面的官员说,扬州最不缺的就是园林。哪个大商家没个体面的园子啊。都规整的好好的,收拾的齐齐整整的,都盼着皇上住进去呢。
四爷没犹豫,直接就应了。上岸后第一件事,解除戒严,恢复正常秩序。
至于去哪里住,听林雨桐的。
林雨桐拿着一个个送来的册子,点了两家,这两家都是盐商。李卫在盐政上的时候,曾上书提过这两家。相对其他人家而言,算是遵纪守法的了。又是第一个敢响应李卫,去海岛上开辟盐场的人家。作为奖励,她点了这么两家。
一家是他跟四爷带着太后和皇子们住,一处安顿宗亲。至于随行的官员,有间屋子就不错了。当然了,巴结的人肯定是大有人在,一人住一园子都行。但与他们而言,还是得离四爷近便啊。能在四爷办公的边上,有间歇一歇的屋子,就真的算是顶好的了。
林雨桐只管挑地方,但至于怎么安排,那就不是她要操心的事了。
从船上下来,直接就上了龙辇。一路上,并没有像是电视里演的那样,挥着手迎接两边百姓的欢呼。除了在码头,官府特意选出来一些当地的名流士绅做了个样子之外,也没有普通的百姓。
这跟后世那些迎接领导其实也没差了多少。去的人都是事先定好的,其他人就算是要看,那也是隔着好几条路,光听听现场直播罢了。有那眼睛好的,看见的也不过是一个接着一个的马车。能拿出去吹嘘的,也不过是说说皇家的气派,仅此而已。
林雨桐都替四爷遗憾,“还不如我上次出门呢。”轻装简行隐匿行踪,想看什么就看什么,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四爷笑:“明儿咱们就那么出去?”
真的呀?
事实上四爷果然没说笑,他说要自己出去,就真一身青衫长袍,打算微服出门了。
这园子住进来还没怎么看,其实看不看都是那样的景致。能上了给四爷准备的帖子的名单,那这院子自然是有许多独到之处。叫人陪着太后在园子里瞧,他就真带着林雨桐,从后门出去了。
园子的安全归弘旺负责,四爷说要出去,弘旺就给安排的妥妥当当,谁都没有惊动。
取消了大面积的戒严,扬州市面上果然就恢复了繁华。
在茶馆里坐一坐,听一听百姓都怎么说。这两天最为火爆的就是那些带着说书的茶楼了。有那会演绎的说书先生,愣是把谁也没看见的事,说的跟真的似得。这个说四爷身高八尺,魁梧俊秀,那个说四爷身高九尺长髯飘飘。反正是听来听去,怎么听着说的都不像是现实中的人,而是供奉在庙里的神。
两人听了两家,就从里面退出来,在街上随便走一走看一看。
如果说在京城见到洋人不算是稀奇的话,那么在扬州城看见洋人更不能算是稀奇。穿着各式洋装,或是金发碧眼,或是肤色不一,说着蹩脚的汉话,在每条街上,总能遇上个一两个。当地人也不以为奇了,很少有人盯着人家看。
看着那些小商小贩脸上洋溢着自信,跟洋人做起生意来也是有来有往,半点都不含糊。林雨桐的眼神就有些复杂。想起那个曾经一度贫弱的国家,百姓见了洋人,要么是惧怕的,要么是逢迎的,在路上走着,见了洋人那得是先让道的。
哪里像是现在这样……如此……真好!
林雨桐紧紧抓了四爷的手,这些年的努力总算不是白忙了一场。
四爷拍了拍林雨桐,收起眼底的湿润,一扭脸叫苏培盛在一家小饭馆门口站着,就拉了林雨桐过去。
苏培盛陪着笑:“爷,别看这家的门脸不大,却也是老字号了。蟹粉狮子头做的,算是扬州一绝了。”
那就去尝尝。
不大的厅里摆着四五张桌子,人都坐的满满当当的。只角落里空着一张,想来是苏培盛订的位子。
两人过去落座,四爷给了苏培盛一个眼神,他才干在下首陪坐了。才还没上来,就又进来俩人,左右看看,见没位置了,就朝这一桌走来。
掌柜的是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人,看来跟这俩客人熟悉的很,“是您二位掌柜啊,今儿怎么得空来了?”
“就好你家这一口。想的慌了。”两人中黑胖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