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几人落地后,正见血煞怀里抱着一名奄奄一息的女子,她的脖子上和手上脚上都被拴着链子,蓬松的头发掩盖着她的脸颊,只能看见那凝固着血液干涸的双唇。
不过那隐约看见的轮廓与未央的脸型却有几分的相似。
玉子宸上前撩开挡着她脸的发丝,虽然脸上满是血痕但一旁的梦儿仍旧一眼认了出来,惊呼一声:“主子!”
未央更是震惊,愣愣的看着那昏迷未醒的女子:“难道我听到的声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转眼再向四周望去,这里放满了各种拷打的刑具,单单是让人看了这些刑具都不由得心生胆寒,更何况施以暴刑时的痛苦,岂不是让人难以想象那生不如死的滋味。
可是这地窖的主人是谁?
“啊……”就在这时洞口上方一个身影带着尖叫声径直的落了下来。
秦墨寒跃身而起将那直接落下的人护在了怀里,落地时便松开了她。
阿紫惊慌失措的看着眼前几人,身子不停的瑟瑟发抖,似乎是害怕极了。
未央转眼看向阿紫,询问道:“阿紫,你怎么会在这里?”
阿紫眼眸里布满了恐惧,哭诉道:“奴婢只是…是奉命…出来找皇上…结果在梅苑…碰见了瑶…瑶妃…我…也不知道…奴婢是哪里做错了…就…就被瑶妃扔了下来。”
就在这时洞口火把一亮,一张狰狞的面孔正望着下方的几个人,皇甫梦瑶肆无忌惮的大笑道:“哈哈,你们要查那本宫就送你们去地狱查。”
她言语落下,柴房便燃起了熊熊大火,跳动的火苗星光随着洞口纷纷一涌而下,滚滚浓烟随着柴火的落下越发呛人。
玉子宸看着那从天而降的干柴夹杂着一股油烟的味道,眉头微拧:“难不成本王是又要被火烧一次了?”
秦墨寒将梦儿护在怀里,一手握着出鞘的利剑向那些落下的柴火挥去,在这种紧急的情况下思绪越发开始凌乱,完全想不出办法。
玉子宸凌于空中,将那些即将向未央袭去的柴火都挡了开:“小东西你给本王听着,今日本王可以死,但你不能死!”
未央在下方焦急的跺着步子,对着上面的玉子宸道:“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说这些煽情的话了。再说阎王让你三更死,你还活的过五更吗?”
“咳…咳咳……”一阵微弱的咳嗽声响起,血煞怀里的人虚弱的睁开了双眸。
未央回头看向他怀里的女子,嘴里不停的重复着一句话:“怎么办?怎么办?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玉子宸目若墨锋,看似沉寂实则冷冽摄人。
他眼中精芒掠过,突然身形一倒,手中剑花狂肆,势如长虹,夺目清亮,地面一阵尘土飞扬。
秦墨寒见识跃身上前与玉子宸二剑合一也可助他一臂之力,一剑寒光,天地变色。
他浑身散发着前所未有的凌冽,让人望而生怯,两人间骤然旋开凌厉的寒光,白练如雪,地上原本不足一尺的洞在此刻已是足以容纳下在场的几人。
也在这时他唇角溢出了光鲜夺目的血色,手握利剑入土,单膝跪在了地上:“你们都跳到洞里去,用含铁的刑具把洞口先盖上。”
血煞抱起怀里女子,秦墨寒护着梦儿都进入了洞中,未央上前去搀扶玉子宸却被他一掌推进了洞中,随后火光尽灭,洞里一片的漆黑。
未央见洞口被盖上,对还在外面的他焦急的唤道:“喂,玉子宸,你杵在外面干嘛?赶快进来!”
玉子宸伸手擦了擦唇角的鲜血,将刑具全数盖在了洞口,扯着唇角笑了笑:“傻瓜,本王进来了,谁来给你们找刑具盖住洞口,本王说了,我可以死,但你要好好的活着。”
未央眼角略有些湿润,不停的敲着洞口乱七八糟铺着的刑具:“你就那么想死吗?陵安城一城的无知少女该怎么办?你都不为她们想想吗?”
如果他不在外面,那么所有人都得死……
玉子宸见那薄弱的洞口上盖得七七八八的刑具震荡着,对里面的未央警告道:“不想死就别敲了!”
未央停留在空中的手顿了顿,想着这洞里还有其他的人,可是外面的他怎么办?
此时外面只听得见柴火燃烧噼啪的声音,时而也能听闻一声轻盈的沉闷痛哼,每当这种紧急的情况她却什么也做不了,唯有听天由命……
从来不认命的未央也沉默了。
她开始察觉脆弱的人不仅仅只有她,每个人都有弱不禁风的一面。
洞里的几人修长的双眉都在不经意间深深的拧了起,却没有一人出声打破这份死寂,或许是各有各的使命,各有想活下去的理由。
未央无助的靠在壁上,泪水灼热着脸颊,却痛在心上,当初在她失忆那段时间,他是第一个对她好的人,然而这世上好人就没有好报的吗?
随着时间的推移,外面逐渐的安静下来,未央一手掀开了那还烫手的铁具,完全顾不得被烫的绯红的手,四处寻找着他的身影:“玉子宸…玉子宸…你在哪里?你出来啊!你快点出来啊!”
未央的声音带着哽咽,一颗心七上八下,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泥土:“难道烧的连骨灰都不剩了吗?”
犹还记得那日,玉子宸与她玩笑的道:“小东西,如果有一天我也快死了,你会这样照顾我吗?”
当时未央也只当是句顽话,并没认真,只是朝他打趣:“宸王爷你觉得王八会这么快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