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洛逸川也是站在这里突然发现的那条可以绕过陌上营地径直通往莞溪隘口处地方。
“嗯,是个好地方。”未央俯视而去,这里的视野宽阔无边,的确是侦查实地地形的好地方。
“央儿若是喜欢,以后我常带你来山上坐坐可好?”云洛逸川撩了撩袍子,坐在了石凳上,抬手抚上古筝,一阵余音绕梁之声徐徐渐起。
未央转过了身,看着他优雅的动作与耳边传来的琴声悠悠,调子古朴雅韵,此刻的他透着分道风仙骨的气息,让人看了不免有些失神。
一时也忘了回他的话,入神的听着他所弹奏的曲子,时而高昂,时而低落。
夕阳西下透过纱幔被风掀起的弧度给他镀上了一层温和的光芒。
一曲完矣,心底涌上荒凉之感,让人听后久久也不能忘却那份伤楚,他的内心究竟隐藏了些什么?
未央忽然想探进他的内心深处,尝试着照亮他幽暗的一面。
每次这样想过之后迎来的都是犹如万箭穿心的痛苦,想要靠近却又被无形的因素阻拦着这两颗本该羁绊在一起的心。
云洛逸川神情异样,氛围格外的沉冷,或是今日再不同往昔,从前听到这首曲子会翩然起舞的她已经不复存在了,而如今的她眉间更多的是哀愁,忧伤。
良久过后,未央才缓缓的开口道:“我想学古筝,你教我好不好?”
云洛逸川微微错愕,仍还是点了点头:“坐到我身边来,央儿为何突然想学古筝了?”
“喜欢它的声音。”未央提步过去刚要坐在他身旁,却被轻轻一拽坐进了他的怀里,欲要起身耳边传来他轻和的讲解声:
“嗯,央儿你看着我的手,古筝的弹奏讲究手法,常用演奏手法,采用右手的这几根手指,大、食、中、无名四指拨弦,演奏出旋律、掌握节奏。”
话落,云洛逸川便握起了未央的右手抚上琴弦,在古筝之上习练动作,当他亲手教过一遍之后才又道:“央儿自己试试如何?”
“嗯,好。”未央面对耳边传来的清香虽然有些难以集中精力,但也很认真的将云洛逸川方才所教做了一遍。
奇怪的是仿佛她并不是不会弹古筝,反而对古筝的每一根弦似乎都很熟悉,手在抚上琴弦时也很自然。
“嗯,已经很不错了,天赋颇高。”云洛逸川点了点头看着她弹奏的手法,其实心底里是很明白她失忆前本身就会弹奏古筝。
随后又抬起了未央的左手,接而道:“左手演奏法在筝柱左侧顺应弦的张力、控制弦音的变化,以调整音高,完善旋律。”
未央聚精会神的感受着,情不自禁的轻轻合上了双目,眼前忽然出现一双纤细的十指拨弄着琴弦,而她的双手也开始不由自主的随着韵律在古筝上跳动。
云洛逸川松开了她的手,捋了捋袍子,站起了身讲解道:“筝的指法颇多,右手有勾、托、劈、挑、抹、剔、打、摇、撮等,左手有按、滑、揉、颤等,央儿都可以试试。”
未央听着耳边传来的和煦声音,开始一种一种手法的尝试,手指在古筝上缓缓拨弄,紧接着一声声悲亢琴音在空气里扩散传开,悦耳的调子与词从那柔美的双唇中唱出: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行道迟迟,载渴载饥。
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行道迟迟,载渴载饥。
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云洛逸川静静的聆听,眉间一抹不可察觉的哀伤,凤目里有着悄然浮现的担忧。
往事你该是记得还是不记得了?从新回到我的身边是一次又一次提醒着我伤了你,还是想要报复?
若是这样,这条命死在你的手上又如何?只当是博你心安一笑,此生也便是无憾了。
央儿,来生只愿和你做一对平凡的夫妻,再不愿有如此多的伤怀。
未央睁开眸眼适才发现她流了泪,看向站在身前的他时,那双凤目里也略微的湿润,这应该是第二次看见他流泪了。
未央慌乱的垂下了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起了这首曲子?”
云洛逸川摇了摇头,故作轻松的对着她笑了笑:“别说对不起,央儿弹的很好,是一首很有感染力的曲子,只是以后我再不愿听到央儿弹出如此心伤的曲子了。”
未央也不知道为什么?本是练习着云洛逸川口中所讲的手法,无意之间十指竟熟悉的弹奏了起来。
有些事情当她越发努力的去回想,心里也就越乱,索性便也不再想逼自己,随波逐流就好,看向他开口道:“我倦了想借你肩膀靠一会,行吗?”
云洛逸川迈步过去将未央打横抱入怀里,走向石阶处又将她放了下来:“累了就坐下来靠我肩上。”
未央坐在了石阶上眺望向天边那抹与黑夜渐渐融为一体的落日,见他坐在自己的身边便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
二人相依相偎,看着夕阳落下,一轮弯月升起,夜里满空繁星似一条银河,山顶的风比较大,可在夏日里就是更添一份凉爽。
未央抬眼看向夜空:“好多的星星,在现代定不能如此有闲情的赏星了。”
云洛逸川已不是第一次在她口中听到这些奇怪的言语,有时候连他也开始相信,她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你喜欢现代吗?”
沉默一会,未央才开口:“算不上喜欢,但是那里却比这个远古时代要方便很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