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中元节的大雨,几家欢喜几家愁。曼烟这边不必说了,庄子上的竹子、禾苗、野菜都嗷嗷待哺,还有那些改良后的田地,更需雨水滋润。这场大雨正是喜雨。不过,对邹继来说,却是一场晴天霹雳。
邹继几日未回郊外的农家小院,而是宿在城内的宅子。他将自己关在房中,废寝忘食研究一堆纸上奇怪的画符。他身上,全然不见平国公府书房内的指挥若定,忽而揪住一头乱发,忽而仰天怒吼,形如一只受伤的困兽。他不停喃喃自问,为什么,为什么?
五行门的经书典籍早就刻在他的脑子里,绝对不会被人夺去。莫非他记错了什么地方?从前不管算天气还是测谶书,都未曾失过手。今次两样都落空。谶术乃他安身立命之道,若出了错,他拿什么光复五行门。
想到心底许下的誓愿,邹继前所未有地心急如焚。为什么,为什么下雨了,明明是持续到冬天的干旱,洛京这个秋天百姓该是颗粒无收才对。为什么洛河的谶书不是“水”字,而是“女”字,到底哪里出了错。邹继越想越焦虑,他生平所学就是谶纬之术,若有谶女测未来通阴阳,那他算什么。不可以,这个称呼都不该存在,只有他邹继才是五行门光复的唯一希望。
邹继苦思冥想,始终未能推算出错在何处。但有一点能肯定,绝不会无故生出“谶女”之说,究竟是谁在背后散播流言?他牢牢捏住纸团,一定要找到此人。
邹承在农家院等了一连三日,都没等到邹继归家。他想,,师兄定然遇到难事了,自己能做点什么帮助师兄呢?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自己只会种庄稼,对师兄真的没有半分用处。于是,感同身受跟着沮丧了好几日,最后只能到邹夫子庙膜拜,祈求先祖保佑师兄万事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