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神之术,既然能够夺取付丧神的神力,”青年的语气仿佛在寻求着赞美一般,“自然也能够夺取付丧神的‘生命力’。”
即便是早已经有所准备,但这个答案,还是让陆乔乔感觉到震惊。
最后一个让她感到疑惑的地方,也已经解开了。
“……雨村先生说过,你是在狱部的药房工作的,这样一来,就能够说得通了,你是故意留在药房这个不起眼的位置上吧。”
“既能接触到术匣,还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难怪啊……”她回忆起极化短刀们,曾告诉她的信息。
‘我们都曾在六部供职’
‘原本还有不少兄弟……但渐渐的……大家都消失了’
……
…………
‘根本就没有理由!在我们受伤之后,便将我们关进了术匣!’
“把供职于六部的,已经具有人身……也就是具有‘生命力’的付丧神,分批次、一个个的,关进被你改造过后的术匣里,最后,他们都会在黑暗之中,沦为你的养料。”
那片黑暗之中,究竟吞噬了多少付丧神的性命呢?
所以‘本丸’,才会那么的躁动不安吧。
因为‘本丸’,本就是万千刀剑所堆积而成的坟场。
“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了,何谓‘不可饶恕’。”陆乔乔轻轻的道,她抬起头,直视着槐的眼睛,“你做了许多、许多,不可饶恕的事情呢。”
“不可饶恕?”槐轻哼一声,“那又能如何呢,你们能对我做出惩罚吗?”
“只要有这个术匣在,我就不会死呢。审神者。”
陆乔乔沉默不语。
“况且——”他居然在陆乔乔的注视之下,微笑了起来,“很快你就会知道,在那样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是徒劳的。”
“你想做什么?”
“审神者,”这个时刻,槐却居然问道,“你知道自己的价值吗?”
“……我?”
“没错,”他伸出手,犹如指引着真理,指向了陆乔乔,“你的价值。”
“你是指我的灵力吗?”陆乔乔犹疑,“你似乎对灵力十分渴求。”
没想到槐却嗤笑一声:“灵力?”
“那种东西,要多少便能有多少,虽然个体的力量难以达到一定的高度,但可以用数量来弥补。”
“但是个体之中,偶尔也会出现特例,例如你——”
他的目光之中,放射出近乎迷醉的光:“灵力已是罕见,但那无所谓,你真正让我惊异的,是你的……灵魂啊!”
“如此的坚固,就仿佛经受过火炼的金铁,已经祛除了杂质,只剩下了最为纯粹的部分。甚至因为如此,让你的眼眸,看穿这世间大部分的‘术’。”
“这样罕有的灵魂,再过百年,也难以寻找到第二个了!”
“真是在说疯话,”鹤丸国永蓦然上前一步,将陆乔乔挡在了身后,“在我的面前,觊觎我主人的灵魂吗?”
付丧神与少女靠得极近,因此陆乔乔能听见他随后的嘀咕声:“那群家伙,怎么还不来。”
“你在等待同伴吗,付丧神。”没想到槐居然也听见了,他哂笑,“真是天真的期待啊。”
“雨村,你不妨告诉他们,”他的语调包含着阴冷的快意,“一旦摄政司发生变故,最外围的‘断幕’便会落下,别说是刀剑付丧神,即便是真正的、出云之国的神明们,稍微弱小一点的话,也根本无法穿透断幕的阻挡,进入摄政司呢。”
“雨村先生,这是真的吗!”陆乔乔惊讶的道。
鬼面雨村沉默不语。
“哈哈哈,”槐张开手臂,发出了快意的大笑,“原本你居然能召唤出这振鹤丸国永,还教我吃惊了呢,不过显然啊……命运是站在我这一边的。”
“你们所期待的支援,不会赶来了。”
“那么,”他轻轻的喘息着,显然即便有术匣的支持,这番折腾也耗费了他不少的体力,“也该进入正题了。”
“感到庆幸吧,审神者,”他笑盈盈的,对陆乔乔道,“这可是连六部、雨村也好,神羽也罢……统统都不知道的秘密,也是我需求你灵魂的原因。”
一边说着,他抬起手,轻轻的按在了白鹭厅的墙壁上。
坚实的白鹭厅轰然炸裂,不,不仅是白鹭厅,陆乔乔莫名感觉,整个摄政司都在摇晃着!
“槐,你做了什么?”
雨村大声问。
“用自己的眼睛看不是更快吗。”
鹤丸国永毫不犹豫,他张开手臂,旋身拥抱住了陆乔乔,地面晃动着,大块的石头不断的坠落。
这番情景,陆乔乔却觉得眼熟——
“到通往术匣的那个狭道里去!那里不会崩塌!”她蓦然道。话音刚落,便感觉身体一轻,鹤丸国永抱住她,迅速的往术匣的封门掠去。
他速度极快,甚至还能在经过雨村时。抓住男子仅剩下的胳膊,带着他一并向前,避开白鹭厅坠落的石块。
良久,这地震一般的晃动,才堪堪停止,陆乔乔伏在付丧神的胸前,透过从白鹭厅漏来的光线,表情奇异的注视着眼前的景物。
崩塌的白鹭厅、塌陷之中却完好无埙的术匣、甚至浑身是血的雨村先生……
这与不久前,那名为小乌丸的付丧神少年,所带给她迷梦般的回忆如出一撤……
‘你召唤了吾,吾亦回应了你’
‘记住你的觉悟’
啪啪——
有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