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傅被她那副目瞪口呆的模样逗笑了,点了点头,催促道:“快去吧,不然等老夫改变主意,可就不放陛下走了。”
“好好!谢谢太傅!”
这等好事岂可错过,她立马收拾了书卷,与老太傅匆匆道别后,便一溜烟地奔出了御书房,步子轻快地跑了老远才停下来,终于肆无忌惮地打了个打哈欠。
其实昨儿也并非歇得多晚,主要是今晨得上早朝,起得太早了,统共才睡了不到三个时辰……而且这课讲起来如同催眠术一般,倒不是说老太傅讲得无趣,许是昨夜看得太久了,她现在对着这本《帝王策》便困得只想合上眼,实在难熬得不得了。
还好老太傅肯提前放人,否则再继续听下去,估摸着也是忍不住要打瞌睡的。
“陛下……陛下……”
正走着,身后忽然传来唤她的声音,未等她回头,那人便已小跑至她面前,瞧着是个机灵的小太监,毕恭毕敬朝她行了一礼后,道:“陛下,太上皇方才醒了,说是要见您,派奴才来请您过去。”
……母亲醒了?
“好,现在便去。”阮墨不作他想,立刻随着小太监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一路上,小太监皆垂首在她斜前方领路,清秀的侧脸白皙干净,她瞧着却有些眼生。
自她回宫后,母亲一直病重昏迷,后来移至较为清静的太和殿休养。她怕打扰母亲,通常会隔两三日前去探望一回,顺带对伺候母亲的宫人叮嘱一番,也会询问守在殿内的太医一些事儿,故而对太和殿内的人认得不少。
可这会儿带路的小太监面容陌生,她回想了好几回,都记不起自己曾在太和殿见过他……不对,母亲若真要请她过去,一般都会派身边亲近的宫人,怎会突然让一个她不曾见过的生面孔过来?
阮墨登时觉得不对劲,缓缓停下了脚步。
“陛下?”小太监也跟着停住,头依旧垂着,双眼却不动声色往周边扫视。
“既然要去看母亲,我得先回殿一趟,把要呈予母亲的东西带上。”
“陛下,这……”小太监似是有些焦急了,“太上皇病情不稳,若又昏过去也不知何时能醒了,以奴才之见,陛下还是……”
“大胆奴才!”阮墨猛地一声厉喝,拧眉质问,“你这是诅咒太上皇会一病不起?”
小太监本就心虚,被她的突然发难吓得腿软,“扑通”地跪倒在地:“奴、奴才不敢!”
“还拦着朕吗?”
“不、不……”
看他大气不敢出,连话都说不全的模样,想来与她猜测的幕后之人无甚关系,不过是被指使过来的不知情者,此刻脱身要紧,她便不再与之纠缠,步履飞快地走入一条当值宫人较多的宫道,直奔銮凰殿而去。
待顺利回到殿内,宫人们早已将午膳摆好,如往常般与她行礼,面上平静得根本不像是听闻过太上皇醒了的消息,顿时安下心来了。
母亲那儿有她留的人守着,若有何事发生,最先收到消息的除了太医院以外,必然是她这銮凰殿了。这些宫人皆跟了她多年,很是忠心,不可能对她不利的,那么可疑的只能是刚才的小太监了。
“陛下,饿坏了吧,快些过来用膳……”
操碎心的宫人们又开始“哄”她用膳了,没办法,只好暂且将思绪收起,听话地走到桌前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