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静的给侍者微笑致谢,同时将餐盘上的东西优雅的摆好,遂而看向对面的眼神起了微妙的变化,林如一在脑中快速的转动着,她决定再赌一次。事实上她所做的决定许多都有着赌徒的心态,但她渐渐发现自己已经乐此不疲,这会让她非常兴奋。
许放远也开始缄口沉默,他想迅速的弄清林如一的心思,甚至想快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是他又不得不坐下,一是因为这势必同鹿森有关,无论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能再听到和鹿森有关的事情,他都必须强迫自己接受。二是他觉得走也没用,如果林如一想要找他,他躲到哪里都像是掩耳盗铃。
林如一看着他,许放远有些细微的表情变化让她觉得有趣。她心里暗自称赞了一下,比起鹿森许放远居然是更加成熟,鹿森动不动就会陷入一个极端,大丈夫能屈能伸很显然他是还没有学会的。
“我也不能在这待太久,你应该也不想见到我,那我就长话短说了。”
林如一搅动着茶匙,声音忽高忽低,带着迷离的温柔。
“有话直说,我没什么耐心。”许放远是真没什么耐心,林如一的美艳看的越久他就越是心烦意乱,他总算明白为什么自己不喜欢林如一,这女人气质上比起他的小森差的远了,根本不能相同比较。他也没问林如一,随手就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点燃一根继而开始吞云吐雾。
林如一倒没什么不快,许放远这幅样子得意的反而是自己。自己也算是稳赚不赔的买卖,现在让他面子上多得一些也没什么不可以。
“阿森在家里过的不太好——”
她轻轻拖长尾音,看着许放远瞬间变得惊愕的表情,觉得有趣极了。她含笑点头冲着许放远示意,他的烟灰快要掉下来了。
许放远直接碾灭了香烟,未燃尽的还剩小半根。
他虽然从小一直过的清苦贫穷,跟地痞流氓为伍,但也知道不能对女人发火的这个道理。否则按照他的性子,现在林如一要是个男人,他大概已经在四处找搬砖想跟她动手打一架了。
就这一句话,已经把他离开鹿森时的勇气全部推翻,他给鹿森设想的愿景也宣告落空。他心中大概知道鹿森的一个脾气,这孩子吃软不吃硬,又犟得很,好好说他会听话,否则很容易自己闷着,再细的东西他也不知道了,他过去把这归结于鹿森的沉默,现在再想,分明只是自己关心不够罢了。
许放远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平静下来,他尽量用自己的理智和林如一沟通,他知道林如一不可能仅仅是为了通知他鹿森过的好不好。为了显得文明,也去掉了平时和小姑娘插科打诨时的油嘴滑舌,看起来非常正经,是他现在能表现出来最认真的样子。
“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了,小森脾气很好就是特别倔,他也的确是很聪明,但是你们不要指望什么事不和他说他自己就能明白!他这孩子特别容易钻牛角尖!妈的,你男人真的是小森亲哥吗?他这点心思还不知道?你们当初明明答应我……”
许放远越说越激动,他原本对鹿森的愧疚被他刻意的压制,用他可以过得很好来不断的麻痹自己。林如一的到来又一次打破了他原本渐渐的平静。无论如何怎样的幻想,都不能抵御这种真正的现实。
“还想和小森在一起吗?嗯?”
林如一拿出纸巾轻柔的擦拭杯口的口红印记,然后讪笑着打断许放远的话,饶有趣味的看着他。
她知道答案,所以无需担心。至于许放远有没有勇气,那是另一回事,稍加鼓舞就可以。
其实林如一只是一个问句,但许放远已经有了一个隐隐的猜测。他觉得恐惧,又像是唯一的救命稻草。溺于大海中抱着圆木漂泊着的旅者被幽灵船抛来救生圈,你不知道抓住上船,船上的是人是鬼。
“想。”
从上帝的视角来看,这是两个疯狂的赌徒。拿现实的抉择来做赌注,不论赢输总会拥有和既定轨道完全不同的人生。
许放远安静下来,他是真的冷静了。他在心中慢慢揣测林如一后面的话,同时也在惴惴不安生怕再出什么差错。原本的不耐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甚至忽然对林如一生出了崇拜之情。
这应该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忤逆鹿炎所做出的决定。
林如一继而微笑,换上她平日里工作中谈判的表情,仿佛面对着的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合作商,分量十足。
“性取向这个东西应该是不能改变的,我和阿炎都不认为同性恋是疾病。单纯来说,只是不认可你——这一点你应该是知道的。”
“快点说正事,你不要吊我胃口了,你知道我等不及。”
许放远顾不得面子,几乎要张嘴求她,这一刻鹿森又好像离他十分近,是他自己可以跨越的距离。
林如一看着许放远的眼睛,十分深邃精致,是他五官中最为出彩的地方,此刻倒映着灯光,也显得有些晶亮。
她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语速。
“我和阿炎就快结婚了,婚礼上会邀请相当一部分世家名流的公子,其中不乏大集团的太子爷,传闻他们当中很多也都有这种癖好,不过是真是假就分不清了。”
许放远一言不发的听着,他新点上一根烟,按下火机的那一刻力度过大,险些烫到他的手。
“阿森因为这件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