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景王的身影却是一顿,他猛地抬眼望去,却只来得及瞧见赵晨峻拔的身影在眼前一晃,便消失在那辆简朴至极的马车中。可那辆马车却没有立即绝尘而去,赵晨低沉的声音缓缓地从马车中飘了出来,“殿下若是不忙的话,可随我一同去天衣阁,有要事相商。”
景王撩起车帘的手紧了紧,随后他的脸上露出一个复杂的笑容来,朗声说道,“赵兄,请!”
天一手中的长鞭一甩,发出“啪”的一声脆响,管道上便响起了踢踢踏踏的马蹄声。景王深深地望了一眼前方那辆简朴至极的马车,最终他缓缓地放下车帘,驾车的小厮忙挥动手里的马鞭,驱车跟上。
赵晨马车内。
蓝玉儿依旧披着景王的外衫,有些拘谨地坐在赵晨的腿上。赵晨自从方才将她抱在怀里后,便一直没有松开。蓝玉儿以为他会和景王一样问她有没有被赵暮欺辱,可意外的是,赵晨什么都没有问,只是默默地,紧紧地将她搂在怀中。
闻着赵晨身上熟悉的、冷冽的茶香,蓝玉儿在赵晨的怀中轻轻地别开双目。
马车的车帘随着骏马奔跑的节奏而晃动着,从晃动的细缝中可以看到路边滑过的青葱柳枝,蓝玉儿的思绪也跟着车外的柳枝飘了起来,她默默地审视起自己的内心。
就在不久之前,当景王推开别院主屋的房门时,她的心中曾涌出了一种极为怪异、复杂又矛盾至极的感觉。这种感觉是那么的陌生,却又那么的汹涌,在她猝然不及时便将她的心房冲破了一个口。
当时,她虽然被赵暮困住了手脚,却依旧悄悄地别开脸,偷偷地望向房门处。那时的她,就像《大圣娶亲》中的紫霞仙子,满怀期望的以为,她心中的至尊宝会踏着五彩祥云,救她于水火之中。只是她比紫霞仙子还笨,人家是猜中了开头,没猜中结尾,她却是连开头都没猜中!
只因她心中期盼的人根本就没有出现。
之前的种种期盼、担忧与恐惧,顿时显得是那么的可笑,这些负面情绪在她的胸中鼓荡着,浓重得化都化不开,找不到一个宣泄的口,进而在她的心中开出了一朵名叫怨怼的幽怨之花,把她的心啃噬的隐隐生疼。
“小女奴,你还不知道吧?他已经把你送给我了。”
那一刻,赵暮的话不由自主地在她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回响。之前她心中的驽定,就这么措不及防地变成了一个笑话。
当景王脱下外衫,紧闭着双目,小心翼翼地将她包裹住时,她默默地告诉自己,不是他不来,也许他只是没有找到自己,也许他正在来这里的路上,毕竟他只是一个世家家主……
只是这些她为他找好的借口,都在景王刚将她带出别院后不久,便听到小厮禀告说他在巷口时,碎成了渣。
让那些多得不能再多的巧合,都在韩剧里见鬼去吧,蓝玉儿绝不相信他是刚巧赶到,他必然是早已等候在此,却因为一些她所不知的原因,静静地,漠然地守在了别院外。
蓝玉儿的心狠狠地揪在一起,在她的心一次又一次地被赵晨触动后,赵晨早已不知不觉在她的心里,占据了一块位置。她虽然是个人人瞧不上的女奴,可她毕竟是个活生生的人,她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
因为在乎,所以心痛。
只是为什么,在他将她抱入怀中时,在他黝黑的双眸直直地望向她,问她是不是被欺负了时,在他爽朗一笑,说着只要没被看到脚,什么都没关系时,她的心湖却好似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漾起了层层的涟漪。
回想起景王将她救出别院,在马车上想问她什么,终究在她的目光下眼神一闪,别开目光的样子,蓝玉儿忽然觉得此刻将她紧搂在怀中的男人,给了她一种别样、触动她心弦的温柔。
这种温柔的名字,叫做包容。
蓦地,一只手滑到蓝玉儿的下颚,将她的别开的小脸,轻轻地扳了回来。蓝玉儿有些迷茫的视线不期然与赵晨黝黑的双眸望在一处。这双熟悉的双眸不再是锐利、淡漠的,相反,有星星点点的流光从中轻轻地倾泻出来。
赵晨的目光中富含着太多的情绪,与景王寻到蓝玉儿时自责悔恨的目光不同,他的目光里有着浓浓的怜惜之意,以及淡淡的焦急与几不可查的局促。
男人略带粗粝的指腹,轻轻地摩挲着蓝玉儿红肿的脸颊,以及曲线优美的脖颈,随后,他的手毫不迟疑地拉开了裹住蓝玉儿的长衫。
蓝玉儿没有尖叫,也没有立即去捂住长衫,她是默默地坐在赵晨的怀中,静静地打量着赵晨脸上的表情。
长衫下,蓝玉儿的身上,依旧穿着段公子为她准备的旗袍,只是这件旗袍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模样。说是蓝玉儿穿着它,不如说是它如布条一般挂在蓝玉儿的身上,少女的身体曲线在这些布条下若隐若现。
只是那些裸露出来的部分,全都是不忍直视的伤口。有的是划伤、有的是灼伤、有的是鞭伤……除此之外,更多的则是被人啃咬过的痕迹。
蓝玉儿能感觉到,赵晨的双眸在看到她身上这些痕迹时,拉着长衫的大手轻轻一颤。随后,他轻轻地脱下蓝玉儿的长衫,从马车内的一处暗格中,取出一把剪刀和一个精致的药瓶来。
就在他想将蓝玉儿身上的旗袍剪碎,为她包扎伤口时,蓝玉儿白皙的小手却是轻轻地按在了他的大手上,虽然力道并不大,可是却很坚定。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