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是个知书达理温婉秀雅的女子,性格虽不绵软,可与一般的乡野妇人争口斗之利绝非她的强项,若换成通常情况,碰上萧菊云这等不讲理的泼妇,她的第一选择肯定是退避。
可今日不同,萧菊云不管不顾的打上门来不说,开口来就骂萧楠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孽障,爱一双儿女愈过性命的的林氏一听,顿时炸了,什么礼仪风度全忘得干干净净,她往前疾走两步,抬手就是一个巴掌狠狠的抽了过去,但听得啪的一声,萧菊云的脑袋被抽得往右一歪,林氏本是弱不禁风的妇人,却能一掌将萧菊云的脑袋抽偏,由此可见这一掌她下了多大的力气。
“你,你敢打我?”萧菊云大概从未想过平常连说话都柔声细气、自嫁入萧家之后从未与桑榆村的人红过脸的林氏会一言不发,抬手就给自己一巴掌,一时不由瞪大了眼睛望着林氏发愣,江如燕也呆了,她从未想过自家这位以温雅娴淑称著的大嫂还有如此暴力的一面。
“我家大娘乖巧懂事,谦恭良善,村里谁人不夸?你到好,身为她的姑母不知维护她就罢了,开口就这般诋毁,我身为长嫂,这一巴掌算是给你个教训!”林氏冷冷的看着萧菊云开口。
“林氏,你这贱妇,竟敢打我,我和你拼了!”萧菊云跋扈惯了,哪里受得了这份委屈,她回神之后,立即嗷叫着朝林氏扑去。
萧菊云与林氏的矛盾不是一日两日了,林氏没嫁进来来之前,她是周围村落有名的一朵花,等林氏嫁来之后,她立即被比成了路边的一个草,这样的落差自然让向来自视甚高的萧菊芸接受不了,可以前萧大朗太强势,有他护着,萧菊芸心里再不满,也不敢对林氏做什么。
如今萧大朗不在了,她孤儿寡母还敢伤自己弟弟,萧菊芸不扒下林氏一层皮,是绝不善干罢休,眼下又见林氏敢先对自己动手,萧菊云更是愤怒得发狂,她只恨不得立即就整死林氏,林氏出身小富书香之家,在家又极受宠爱,自小如簪缨之家的姑娘一般养大的,除了读书习字之外就是学学烹饪和女红,从未干过体力活。
嫁给萧大朗之后,除了洗衣做饭等这些家务事之外,其它的活计萧大朗从不让她动手,这样的林氏动起武来,确实不是悍气十足的萧菊芸的对手,她眼见萧菊芸眉目倒竖、像头愤怒的母狮般朝自己冲来,脚下不自由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这一退没退好,脚下微微一扭,再加上萧菊芸扑过来的重力,林氏站立不稳,顿被萧菊云扑倒在地,萧梓修眼见母亲被人扑倒,立即从屋里冲了出来,可他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又不如萧楠那般身手矫健,再愤怒又能做什么,刚冲到林氏身旁便被江如燕一把拦住,江如燕不但拦住他,还趋机用力在他身上掐了好几把。
萧楠走进院门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一幕,林氏被一个满脸戾色的女子骑在身上暴打,萧梓修则被另一个年轻的女了拽在手中死劲掐,萧楠眸中顿时凝起一股冽烈的风暴,这一刹那间,她脑中迅速闪过数种在不触及当前法律的前题下弄死眼前这两个女子的画面。
她上辈子虽是个大教授,却从不是什么善茬,想想也是,一个十几年如一日,长期在外奔波探险的野外考古学家,从事的工作其实和盗墓贼没有多大差别,唯一的不同就是她的知识面更广博一些,同时她手里拿有国家颁发的执照、做这些事是合法的,盗墓贼是非法的,这样的一个人,你期望她有多温柔良善,几乎不太可能。
谁见过心慈手软的道盗墓贼?萧楠身为女子,又有不错的相貌,在这个行业一混就是十几年,却没有人敢对她有半分不敬,靠的并不仅仅是丰富的学识,她不但是抬拳道黑带五段,同时精通徒手格斗和枪击,虽然不能与那些专业的特种兵或者杀手相提比并化,但寻常三五个大汉,在她手上走不过三个回合,十余年的野外考古生涯,死在她手中的性命可不只一条两条。
所以,当萧楠极其愤怒或者感受到强烈威胁的时候,她脑中第一个浮出来的念就是如何在不触及法律把柄的前题下干掉对方,只可惜,这些方案浮现之后,很快就被她一一剔除,先不说真把这两人弄死后可能产生的隐患,但说她初来乍到,不到实在迫不得已,还是不要轻易手沾鲜血为好。
她强行将心头的怒意按下,连背篓都没有放下,一步窜到林氏身旁,伸手拽着骑在林氏身上那女子的头发,将她倒着拖开,萧菊芸突然被人拽着头发倒行拖走,顿时拼命挣扎起来,只是她的力气比林氏是大了一些,可和萧楠比却是不够看,别看萧楠只有十一岁,一米四五左右的身高,可她这个身体似乎有些天赋异禀,单论力气,比一个成年壮男还要大上几分。
江如燕眼看着凶悍无比的萧菊云被萧楠像拖稻草人一般拽着头发从林氏身上拖开,连半点反抗之力都没有,再见眼前这小姑娘如狼一般狠戾的目光,顿觉心里嗖嗖的往外冒着寒气,她不自觉的松开了紧紧拽着萧梓修的手,悄然往后退了好几步。
萧楠拽开萧菊云,又见江如燕放开了萧梓修,暂时没有去理会她,她将萧菊云倒拖出来之后扔在一旁,立即来到林氏身边弯腰将她扶了起来,萧梓修眼见姐姐归来,目中隐有泪光浮现,不过却没有哭出来,只用一双恨极的眼睛瞪着萧菊云和江如燕。
“萧楠,你这狼崽子,你敢这样对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