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文将军是三月底死的,乞门的诸戈又被萧楠放了回去,按理说来,赵佑早该接到拓文将军出师不利的消息,可不知是何原因,这个消息直到今日才传到赵佑的耳中。
赵佑心头愤怒之极,却偏偏无处可以发泄,他将大厅东西砸了个稀烂之后,仍不解愤,又冲进书房,正当他举起书桌上那块皇帝御赐的砚台往地下砸的时候,闻迅赶来的太子妃江初雪扑过来一把将砚头抢了过去,并朝他怒吼了一声:“殿下,你在干什么?”
“怎么,连你也想和我作对?”赵佑满脸戾气望向江初雪,阴测测的开口道了一句。
“殿下,不是臣妾要和你作对,而是这块砚台是殿下被封为太子之后,父皇亲赐下来的三个物品之一,你若将它砸了,传到父皇耳中……”江初雪瞧着满脸暴戾之色的赵佑,心头满满的都是苦涩,自家这位表哥夫君,自寿春郡王被寻回来开始,性情就变得喜怒无常。
寿春郡王刚回宫的时候江初雪刚刚诞下皇孙不久,那时候他三天两头就回家发脾气,直把刚生完孩子没几个月的江初雪气得够呛,后被皇后叫去教育了几回,终好转了一些,可每隔一段时间,他这种喜怒无常的毛病仍会不定时发作。
近半年来,好不容易变得正常了,今个儿不知又在发什么疯,江初雪一想起自己刚满二岁的儿子只要见到他这个父亲,就像老鼠见了猫一般,吓得一个劲只知往自己身后躲的情景就浑身是气,想她当年以太子妃的身份出嫁的时候,原以为自己是这个世上最尊贵最幸运的女子,哪知……
想起这两年来自己的遭遇,江初雪只觉心头一片悲凉,她不明白区区一个寿春郡王怎会对太子造成这么大的干扰,当今圣人虽说子嗣不丰,可膝也不只赵佑一子,除了赵佑之外,活着的还有赵祈,赵祈只比赵佑小六岁,寿春郡王归来的时候,他已有十六,并被封为了信王。
按理说来,这在皇宫中土生土长的信王威胁怎么都比那没有任何人脉背景的寿春郡王大,可赵佑不把这信王放在心里,却对一个刚刚从乡野寻回来的寿春郡王忌惮无比,江初雪每每想和赵佑好好沟通的时候,赵佑就会大发雷霆,根本不肯和她多讨论半句关于寿春郡王的事。
赵佑听得江初雪提起当今官家,被怒火蒙蔽的灵台终渐渐清醒了一些,他没有再去和江初雪抢那块砚台,而是一屁股跌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上,一脸凄然的摇头苦笑:“父皇么,自三弟回来之后,父皇眼中便只有三弟,大概已经看不见我这个太子了。”
“殿下,你发此雷霆之怒是因为三弟?他做了什么事令你如此生气?”江初雪与赵佑青梅竹马,两人一起长大,她对赵佑是有感情的,见状心头有些不忍,不由小心的问了一句。
“你问这些有什么用?即便他想要我的命你又能帮得上什么忙?你虽是江家的女儿,可没有江阁老江家,就像拨了牙的老虎,只能摆在那让人看看罢了。”赵佑听她是起赵祯,原本已被压下去的怒气再次沸腾起来,他恶狠狠抬目望向江初雪,一脸讥讽的开口。
“殿下,你?”江初雪脸色一白,她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赵佑,赵佑这两年虽说时常在挑她的刺,找她的茬,夫妻二人没少争架,却赵佑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当着她的面指责讥讽江家。
“我什么我?难道我的话有错?你们江家能有今日难道不是靠的江阁老?如果不是你们江家人目光短浅,当年把江阁老得罪得太狠,他怎会与你们江家的关系如此生疏?若不是你的祖父他们对他太过,他又怎会对我这个外孙如此绝情?”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你们江家人愚蠢,鼠目寸光,不会做人,你不知道吗?”赵佑瞧着江初雪的模样,心头的怒气非但没有半分消退,反而愈演愈烈,他腾的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用手指着江初雪的鼻子,将心头这些年来隐藏的不满一股脑说了出来。
“你,你胡说……”江初雪又惊又怒。
“我胡说?不仅是你的祖父他们愚蠢,就连你一样,都蠢得不可救药,你当年与你的姑姑江毓敏还有我那五妹被人称为京城三大才女,你还真以为自己很有才呢?说白了,你们三个人,除了你那姑姑江毓敏之外,剩下的你和我那草胞五妹,也配得上才女两个字?”赵佑冷哼一声,一脸不宵的道。
“你,你既然如此瞧不上我,为何会同意娶我为妻?”江初雪只听得双眼发黑,差点栽倒,她强忍着心头的愤怒,伸出颤抖的手指,指着赵佑开口。
“为什么会娶你为妻?一来么,你是我母后为我选定的太子妃,我拒绝不了,二来么,你是江家的女儿,你再草胞,你仍是江阁老的堂孙女,是我母后的外甥女,你江家人再无能,只要有江阁老在,在朝堂,在父皇心目中的地位,江家就不是其它人家能够取代的……”赵佑一把拍开她的手指,像看白痴一般看着江初雪。
“你,你……”江初雪气怒攻心之下,人再也坚持不住,她两眼一黑,软软的倒了下去,赵佑瞧着倒在自己脚边江初雪,心头一个激凌,人终于彻底清醒过来,他强行压下心头的恐惧,将江初雪抱起来,一边匆匆往寝殿走去,一边着人去传太医。
没一会儿,太医就过来了,诊过脉之后,胡太医朝赵佑拱了拱手:“恭喜殿下,贺喜殿下,太子妃身体并没有毛病,而是有孕了。”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