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情绪是很奇怪的东西,在此之前,江小丹因心里很清楚,与萧楠夫妇打好关系对自己有百利而无一害,为此,她在萧楠和江靖轩面前表现得一直十分乖巧,萧楠夫妇对她也不错,萧楠嫁到江家来大半年,双方一次摩擦都没发生过。??·
可不为何,就在她出嫁的前的这个晚上,当她看到自己这个待嫁的新娘在萧楠面前却像个灰头土脑的山鸡一般,她的心境再也无法保持平衡,一种形容不出的愤怒和不甘紧紧将她裹住。
她不甘心为何萧楠就是那高高在上的骄女,而自己却是地上的尘埃,她萧楠相貌好,气质好,夫婿好,整个青孚镇都对她赞不绝口,她一件衣服就比自己所有嫁妆还贵,她头上一根普通的簪子就比她送给自己的添妆礼要贵出无数倍,而她的实际身份,亦不过是一普通猎户之家的猎女,并不比自己高贵到哪去,凭什么自己就只能仰她的鼻息生活?
江小丹自小跟在王婆子身边,被王婆子宠着长大,性格本就颇为骄横跋扈,在家里,上到父母,下到兄弟姐妹,几乎没什么人敢惹她不高兴,可萧楠嫁过来之后,家里所有人都在小心翼翼的讨好她,巴结她,包括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她萧楠并不是什么高门贵女,她出身丝毫不比自己高贵,凭什么她就是那高高在上的凤凰?而自己只能是一个跟在她身后摇尾乞怜、小心翼翼的期盼着她赏赐的可怜虫?
所谓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大概指的就是如此,江小丹这一刻内心被无尽的愤怒和不甘充斥,她根本不去想萧楠原本就不欠她任何东西,萧楠的一切都是自己挣来的,以自己父母和祖父祖母当初对江靖轩的冷漠无情,萧楠夫妇即便要和江家人彻底断绝关系,他们也无可奈何。????看·?
当她的目光再次落到萧楠送过来的首饰盒上时,一时只觉恶向胆边生,怒从心头起,她忽然伸手将首饰盒高高搬起来就要朝地上狠狠砸去,却被牛氏手疾手快的一把给抢了过来,牛氏抢过手饰盒后,立即瞪着闺女怒喝了一声:“江小丹,你发什么疯?”
“我没有发疯,我不要她的东西,阿母,你瞧瞧她自己,一件衣服,一根簪子,哪样不比这些东西贵出无数倍,再看看她给我又是什么东西?几件细棉布的衣服,一套银饰,怎么,以我江小丹的身份,就只能穿细棉布衣,只能戴银饰?我用不着她这样的羞辱和施舍!”江小丹愤怒的大吼回去。??·
“我看你真是疯了,你看不上细棉布衣和银饰,怎么,你自己有本事赚钱去买更好的?还是你觉得你的夫家有本事给你置办更好?”牛氏紧紧的护着手中的首饰盒,冷冷的盯着自己的女儿开口斥道。
江小丹被牛氏骂得呼吸一滞,一时说不出话来,唯有眼泪在目中打转,向来疼爱她王婆子却是不高兴了,她手一伸,一把将江一丹揽到自己怀里,并不满的瞪着牛氏斥道:“老大媳妇,不是我说你,小丹是你闺女,有你这么说自家闺女的么,再说了,咱小丹的话也没错,萧大娘自己穿戴得那么好,手里更握有万贯家财,给小丹的添妆礼,怎么都该备一套金饰才对。”
“还是阿婆疼我,依我看,那萧大娘压根就瞧不起咱们一家人,从她进门的第一天开始就如此,他们当时请阿婆过去受礼,不过是希望阿婆帮他们挡住二堂哥的生母和舅家捣乱罢了,她嫁过来的第二天来拜见长辈,竟然到了巳时才过来,嫁到江家之后,只要二堂哥不在家,她几乎就住在娘家……”江小丹见王婆子给她撑腰,刚被母亲骂下去的气焰又冒了出来,她抬起头,喋喋不休的一条条数落萧楠的不是。
“小丹,听你的意思是,你压根就不想要二弟妹拿过来的东西,要不我这就帮你送回去?”江小丹的大嫂郑氏实在听不下去,她忍不住站了起来,截住她的话头。
郑氏是个聪明而知恩的人,江靖轩夫妇刚帮了他们夫妇那么大的忙,更给了他们一个长期稳定的赚钱希望,再加上他们给江小丹的添妆又这般大方,她心中对这个弟媳当真感激之极,哪知自家这个被宠得有些过头的妹妹,拿到添妆礼之后莫明心生嫉妒,在这发起疯来,哪怕她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插话,会惹来小姑子和婆婆不高兴,她仍然忍不住站了出来。
江小丹被郑氏这么一噎,话音顿止,她刚才想砸那盒首饰,也是心头怒极,等那股劲过去之后,心里已在庆幸幸好母亲手快,把首饰盒抢了过去,要知道,她本来的嫁妆饰品只有一只银簪和一对普通的包芯珍珠耳环,另加一个普通的玉镯,真把这盒首饰砸了,嫁到夫家去之后没面子的人还是自己。
不过她向来跋扈惯了,想让她就这样服软也不可能,她不敢应郑氏的话,却把嘴巴一扁,将头伏到王婆子的肩上,放声大哭起来。
“郑氏,你一个做嫂嫂不帮着自己的小姑子,却帮着外人,你是怎么回事?”王婆子见江小丹哭得伤心,顿时怒了,不由指着郑氏大声喝斥起来,她性格本就固执,心里又偏爱江小丹,平常无事的时候,她可以做到与江靖轩夫妇井水不犯河水,如今眼见自己最喜爱的孙女因萧楠被人指责,自是没有原则的护着江小丹。
“阿婆,您是我的长辈,按理说来,您训话,孙媳不该还口,可若孙息明明知道您的话不对,却不指出来,孙媳更是有过,您刚说我一个做嫂嫂的不帮自己的小姑子却帮着外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