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都不知道?”袁加文翻了个白眼,一脑袋栽倒在姜云朗怀里,发出“mī_mī咪”“呜呜呜”“汪汪汪”的叫声,末了才反应过来,“还真不知道狐狸怎么叫的,丹朱?”
姜云朗温柔地笑着,在他脸上轻轻捏了一把。
丹朱耳朵扑扇,被秀恩爱的两对男男闪瞎了狐狸想,引颈长啸:“嗷呜——!”
“欧洲人小时候可爱,长大了就变了。你说我大哥会不会被反攻啊?”陈铬小声嘀咕,李星阑在他脑袋顶上抓了一把,笑而不语。
饭后,五个人双双打着伞,陈铬怀里踹这个狐狸,慢悠悠朝着山间驿站走去。
暴雨倾盆,根本看不见行军营地飘出的烟火,但李星阑本就是一张活地图,故而找到目标轻而易举。
月升日沉,四人一狐隐藏行踪,潜入黑暗,摸到一间巨大的营帐背后,挤做一堆扒在上面听墙脚。
丹朱探出脑袋,鼻尖抽了两下,叽叽叫:“闻到烤鱼味道了。”
陈铬伸出一根食指,点在自己嘴唇上:“嘘!戏来了!”
帐篷里觥筹交错,雨水不断露进去,平添一份悲凉。
厨子将一道烤鱼拿了上来,士兵们一哄而上,分而食之,不知什么人惊呼一声,从嘴里吐出个帛书小卷。
展卷一看,吓得大叫起来:“是一张帛书!”
陈铬耳朵贴得严严实实,要是没有李星阑捉住他的腰,差点没一脑袋栽进去。
然而他听得分明,帐篷里面——
“嘿!这鱼肚子里面还有个小玩意儿,看看看看。”
“甚么劳什子?看不懂,你看。”
“这鱼莫不是吃了不干净的,毒死了?伙夫!干什么吃的?”
“一帮草莽村夫,我来!这是?‘王’,第二个字像是个面具,读作‘脸’么?第三个,这……怕是个老妇梳头,是个‘婆’字?”
“哈哈哈哈黄脸婆!”
众人当场炸开锅,你一句我一句,最后将那帛书一扔,不知讨论起什么东西去了。
还是某个能识字的人,好容易钻进人群,抢到帛书,挠着头发扯着嗓子喊了好几声,这才让他们明白,这帛书是上天的旨意,说是要“陈胜王。”
袁加文:“……”
作为一名能看懂小篆的德意志美少年,他感觉压力很大。
这天到了半夜,四个一狐蹲在草丛中,,就等着听“狐狸到底怎么叫?”
周围的蚊子太多,李星阑便让大家脑袋上顶着一片巨大的树叶,将灵气凝聚其上,随着雨水轻缓流下。莹蓝的灵气细碎闪烁,在众人的眼中,黑夜竟也流光溢彩。
远处的草丛,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
一名大汉头上罩着红色的麻布,以细草绳扎出两只尖尖的耳朵,扭着屁股向前走,活脱脱一只披着狐狸皮的山猪。
大汉走到营帐旁,先是咳嗽两声,清清嗓子,而后“mī_mī咪”“呜呜呜”“嘤嘤嘤”各叫了几声,最终似乎都觉得不对。
见众人几乎也都被自己吵醒,这才深吸一口气,捏着鼻子,尖着嗓子大喊:“大楚兴——陈胜王——大楚兴——陈胜王——!”
过了许久,营帐中仍旧一片安宁祥和。
那大汉已是满头大汗,许是想着如此便拿不到那五钱银子的辛苦费,于是便铆足了劲,大喊一句:“大楚兴——陈胜王——他娘的!”
营帐中终于起了反应,一时间,众人穿了一个月的臭袜子、垫在后脑当枕头的石板、晚上吃完舍不得扔的骨头等等,漫天飞舞,全被扔了出来,雨点般砸在那大汉身上。
待得第二日清晨,众人睡醒,才想到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当真是奇也怪哉,纷纷说道:“那狐狸竟未被打死,想必也是个精怪。”
陈铬等人扫兴而归,念叨着:“竟然是个真人,我以为能是个什么狐狸精之类的,也好拿来给丹朱配对,生一堆小狐狸玩玩。”
丹朱吓得一蹦三尺高,落在袁加文一脑袋金黄卷毛上mī_mī叫。
姜云朗笑问:“那狐狸到底怎么叫的,gavin?”
袁加文耸耸肩,打开自己的生物课笔记本,在上面画下一个红毛猪,记录:“-209年,安徽大泽乡野外,狐狸一米八,叫声为:大楚兴,陈胜王。”
走了两步,再加了一句“奇行种。”
(二)天下
当月,大泽乡起义爆发。
又三月,陈铬突发奇想,再跑到那地方,想去把当时那大汉披着的狐狸皮捡来,放在自己的“历代大事件博物馆”里展览。
好容易找到东西,正准备离开,已经是半夜。大雨过后,月光清华洒落,地面上千万点银星如钻。
陈铬看得入神,冷不防一道热血忽然洒了过来,回头,却是一名身高近两米的年轻男人。
那男人一手提着个脑袋,一手把剑插回剑鞘,望向陈铬:“多有得罪。”
陈铬整个人都不好了,哇哇大叫着跑回昆仑坛:“我看见项羽啦!”
两年后,公元前二〇七年。
中原大地烽烟四起,巨鹿战场外一座山峰上。
“他们赢了!五万打四十万!太酷了。”
陈铬灰头土脸,嘴里叼着一根稻草,推门而入。站在李星阑身后探头探脑,忍不住说:“你都赢了啊,还和他玩?”
李星阑反手拍拍陈铬衣袍,让他在自己身边坐下。
对面是一黑一白两名英俊青年,黑衣的年纪更小一些,躲在白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