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从大夫这方面查!除去死了的,挨个盘查每一个大夫在暴雨那几天的行踪!”
心腹茅塞顿开,也没忘了适时拍上一个马屁,“将军英明。”
“有那耍嘴皮子的功夫不如多办事!下去吧,顺便把候着的罗仁勇给本将军叫过来。”
“是。”
罗仁勇进来时秦长川正在擦剑,他不及近前就先躬下了身子。本来就是干巴瘦的一个书生形象,这一躬身子,更像一只大虾了,还是煮熟的。
“下官拜见将军。”
秦长川不用抬头也知道人来了,但他一点反应都没给,依然一丝不苟地擦着长剑,就好像得了选择性耳聋。
营帐内气压低得让人胸闷。
罗仁勇不仅闷,而且热,豆大的汗珠顺着脸流进了脖领子里,可秦长川没给回应,他就是连直起身都不敢。
也不知过了多久,秦长川像是才发现罗仁勇已经到了似的惊讶出声,“罗大人?怎么来了也不吱一声?啊,怪我怪我!我这人做事一向专注,不做出个结果来中途肯定不会罢手。罗大人也了解的,对吧?”
“是是是,这是将军最大的优点,下官一直很仰慕将军的这个优点。”罗仁勇心里叫苦,脸上却只有赔笑。
秦长川满意了,“罗大人请坐。”
罗仁勇这才直身走过去,但也只敢坐了半边椅子,“敢问将军叫下官来是有何指示?”
“指示?不敢不敢。有王妃在,罗大人哪里还需要听本将一个武夫的指示?”秦长川温和地笑。
罗仁勇却如置冰窟,也不敢坐着了,双腿一软就地跪下,“下官对将军的忠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嚓--秦长川的长剑一指,剑尖正对罗仁勇的咽喉。
“罗大人一向嘴好使,本将一时听不出真假怎么办?”
“这……将军息怒,下官,下官可以证明!”
罗仁勇才下去没多久的大汗珠子又下来了,多的都打湿了他的眼。隔着汗帘子,他看不清秦长川的脸,却将秦长川眼里的杀气看得丝丝分明。
“下官一直没忘了将军吩咐下官要时刻注意萧之夭的情况,这些日子借灾后重建的借口下官几乎每天都能见到她,然后下官终于发现了一个重大情况。”
“哦?什么?”
“萧之夭有孕了!”
秦长川眉色一整,没出声回应,手腕却一转把长剑收了回来,“你可有证据?”
“下官没有,但经过下官的观察,这事儿十有*是真的!萧江灼把萧之夭宠的啊,水不能喝凉的,吃饭要注意荤素搭配,走路都恨不得抱着走。这如果不是有孕的话,谁能把女人宠成这样!”
秦长川突然拿意味深长的目光上上下下反反复复地打量着罗仁勇,“我突然在想,是不是在王爷王妃的面前你也如此把我的私下情况这么汇报了呢?”
“将军明查!”罗仁勇急的声音都变调了,生怕这次来了军营就再也回不去,“下官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啊!下官能坐上这个莞城知府的位置那可都是因为将军关照,下官就是掉脑袋也绝对不会背叛将军的!”
“你最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那是那是。”
秦长川又问了一些问题,直到问不出什么了才放了罗仁勇离开。
罗仁勇出营帐时与一个通报官擦肩而过。
那人手里抱着一个盒子,血腥味很重,罗仁勇本能地觉得不对,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
他三步并做两步蹿上等候的马车,车帘放下时就听到了秦长川营帐内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萧江灼,我一定要杀了你--”
车夫吓得全身发抖,“大大大大人?”
“还大什么大!快走快走!回府!”
也不知道萧江灼做了什么竟激得秦长川公然怒吼出了其名,但想也知道不会是好事。
这接下来的争斗只怕更激烈了。
马车内罗仁勇缩成了一团。
他现在无比后悔当年非要在官途上有所作为,如果知道现在会牵扯进太子与九殿下之争,他当年肯定不会托人送礼非要做这个官!
这人吧,当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进城不久,车夫掀起一道帘缝小声道,“大人,前面拐角过来的像是王爷的马车,您要停车下去见礼吗?”
这要是平时,遇不到罗仁勇都能故意找个机会去遇到,好拍拍马屁。
但今天,他怕。
“停一边让路,快把车帘子放下,就当没看见。”
车帘子放下了,外面的车夫脸也忧愁地放下了。
大人怎么了?车帘子一放他是可以当作没看见,可对方能看见他们啊?
这马车,还有他,对面的车夫还请他一起喝过茶的!怎么可能看不见!
果然近了之后,萧之夭打开了车帘,“罗大人?”
“是。”罗仁勇打个寒颤,但也只能下车行礼。
萧之夭随意摆个手,“明天我带人进山打猎,这城里的重建工作就只能交由罗大人一个人费心了。辛苦你了。”
“不敢不敢,王妃如此说真是折煞下官了。本来就是下官的职责所在,一直麻烦王妃费心指导,如今还要为全城百姓另谋食物,下官就是对王妃说一万遍辛苦也不够啊。”不管多么害怕,一些深入贯彻到骨子里的拍马屁的话还是张口就不来,溜得他自己都心烦。
“你知道感恩就好!怕就怕嘴里说的好听,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