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多半天的雨就没有要停下的意思,狂风更是吹得院里那棵几十年的桂花树都倒了一半。院子里的雨水都漫过膝盖了,人站在水里不使点巧劲都容易被雨水冲走。
黄宁建议到到屋里去审,萧之夭没同意。
她只要想到小鱼他们三个现在生死未卜,她哪怕是站在遮雨的屋檐下都觉得罪恶。
五个黑衣人都扔在雨水里。
有两个死了的,为了防止被雨水冲走,就把他们两个的腰带系在一起,然后绑在廊柱上。
有三个活着的,其中一个受伤严重,光泡在水里因失血过多就已经奄奄一息了。另两个人中就有一个是秦跃。
萧之夭吩咐五美在屋檐下架起了火堆,又把秦跃拿绳子吊在火堆上面。
狂风不停地吹,秦跃就不停在雨中和屋檐下来回切换。
在雨中时,雨点打得脸疼,狂风吹得阴冷;在屋檐下时,倒是不冷了,可是屁股底下就是火,又被烤得肉疼。
五美心中暗暗竖大拇指:主子威武!这随便哪一项都是严刑逼问的十佳上选,可是主子今天却将二者完美地融合成一种了,这得是脑子有多大的坑才想得出来啊!
佩服着又有点庆幸,还好投诚投的早。
可是身为当事人的秦跃,却半点不见紧张和恐慌。
他还很有心情的疯狂大笑着,“萧之夭,你以为这样就能问出什么吗?你太小看我秦家人了!老子告诉你,今天老子要是说一个字,老子就跟你姓!”
萧之夭站在雨中冷笑,“别介,你说不说的都别跟我姓,我真养不起你这种没有真本事只会用小人手段偷袭然后偷袭还失败的蠢货!”
“蠢货”二字刺激得秦跃再次扭曲了五官,他这次来已经打定了主意,宁可死也绝不再让别人有嘲笑他的可能。
“杀了我!有种你杀了我!不杀我你就是怂货!”秦跃激萧之夭。
“想死?没那么容易。”萧之夭一点不受影响,“黄宁,佐料呢?”
“是。”黄宁闪开,露出了身后的一张桌子。在那上面早就摆好了各种烤肉需要的佐料。
就在秦跃再一次从火上穿过的时候,萧之夭长剑一削,贴着秦跃的大腿削掉了他的裤子。
没了布料的遮挡,皮肤一下子就感受到了火的热浪,当下就烧红了。
秦跃还没来得及感受烤焦的疼痛,他唰一下又被迫回到了雨中。雨点打在光露在外的皮肤上,他小小舒服了一下。
同样的,这种舒服还没在大脑停留多长时间他又惯性地荡回去了。
萧之夭抓起刷子沾了点油,噌一下刷过了那块露着的大腿。
火苗奔着油就撩上去了,秦跃“嗷”一嗓子,正好一个闪电劈下,照亮了他大腿上那块见焦的肉,以及他疼到揪成一块的五官。
五美齐齐哆嗦一下,不是被秦跃的惨样吓的,而是被萧之夭那张脸吓的。
闪电照亮了秦跃,同样照亮了萧之夭。
萧之夭还是日常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可是平日里就够震慑人的,现在这种时候就更显得惊悚。
偏偏她还举止优雅,正经得不能再正经地做着烤肉的步骤动作。
为了让肉更入味,她挥剑就在肉上划了几道十字花。
手一扬,咸盐酱汁孜然,非常齐全的洒在了见焦的肉上。
秦跃的惨叫就像被踩了尾巴还踩着不放的猫,那叫一个凄惨,那叫一个尖厉。
他正前方看着此幕的那个黑衣人尽管已经被点了穴道,但还是止不住地全身颤栗。
他进军营当兵的时候,军营已经是秦长川的囊中之物了。他站队站的早,自打跟了秦跃,一向是他们追杀别人,他们对别人严刑逼供。他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也会沦落到被严刑逼供方。
如果不是已经被点了穴道,他可能早就腿软瘫倒了。
看着的人都觉得肝颤,秦跃却在惨叫的间隙怒吼,“贱人!你也就这点本事吗?那就来吧!老子不怕你!你休想从老子这里得知半个……啊--”
萧之夭扬手又是一把辣椒面,秦跃的惨叫当下拔高了八个调直冲云霄,感觉像能把天空都撕开一个口子似的。
没等他惨叫收尾,萧之夭挥手又是一剑,烤好的大腿肉被削飞,她手腕翻转,以剑尖轻拍烤好的肉,“kitty,接着。”
这是自“烤肉”开始萧之夭第一次说话,也是唯一一次说话。
整个过程就像人家的目的本就是单纯地为kitty烤肉,反倒是秦跃嗷嗷叫个不停,好像被烤问有多英雄似的。
黄宁和五美,甚至唯一那个还有意识的黑衣人,现在都有点看不上秦跃了。话说得倒是漂亮,可是嗷嗷叫得厉害的还是他。
真要像你说的那么有秦家人骨气的话,你可一声别吭啊!
怂货!
kitty才不管人类的勾心斗角,它只知道肉好了,可以吃了。几大口吞下去后又落回了萧之夭的肩上,嘴里含糊地咕噜着,意思很明显,好吃,还要。
萧之夭拍拍它的头,转身,继续烤肉。
刷油,上酱,洒盐,以及辣椒面。
狂风暴雨还在继续,风哭雨啸喧嚣热闹。可是黄宁,五美,以及黑衣人却觉得周围鸦雀无声。
他们只看得到萧之夭熟练且优雅的烤肉动作,甚至能自动过滤掉秦跃已经嘶哑的惨叫声只听到那肉被烤熟过程中的滋滋冒油声。
瘆人!太瘆人了!
再残暴的人也不会在杀人的过程中全程平静,生命凌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