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夫人疼的要死不活的,她见了害怕,屋子里多几个人陪着,她也放心。
男子没想那么多,这样的情况下,只能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了,赶紧请沈玥进屋。
沈玥进去后,管事媳妇的把门关上,道,“这夫人八个月的身子,又是早产,孩子凶多吉少了,你尽量帮她吧,实在不行,一定要保住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左右孩子保不住,能保住大人,也是功德一件了。
都是生产过,从鬼门关走过来的人,颇有感触。
沈玥没说话,在没有看过病人,诊过脉之前,没什么可说的。
但是等她靠近产床,那股子血腥味实在是冲人,她怀着身孕,虽然披着披风,外人瞧不见,但反应还是有的。
她胃里难受,作呕。
管事媳妇,“……。”
都见不得血,还是大夫?
逗她玩呢?
沈玥把披风解下,夫人惊讶,“你也怀着身孕?”
但更惊讶的还在后面,沈玥解了披风,手腕上的铁链就露出来了。
夫人怔的说不出来话。
没想到这锦裳华服的少夫人,竟然是个犯人,那些人不是护着她,而是看着她的。
这夫人犯了什么罪,被束缚住,却住进驿站时,丫鬟要了最好的房间,最好的饭菜……
这夫人不简单啊。
紫苏接过披风,沈玥帮夫人诊脉,又摁了摁夫人的肚子,眉头紧锁,因为妇人的情况实在凶险了。
紫苏在一旁问道,“世子妃,这夫人会没事吧?”
沈玥没说话,要了笔墨纸砚,写了两张药方,然后出了门。
把秦齐叫过来,道,“你去抓药来。”
刺客先一步接了药方,道,“还是我去吧,这里他不熟。”
虽然镇子在十里外,但是刺客骑马比马车快很多。
“我骑你的千里马去。”
刺客瞥了秦齐一眼,把药方裹了好几层,要了蓑衣,就出门去了。
那男子感激不尽。
沈玥进了屋,用银针帮那夫人。
生孩子没那么快,夫人依旧在叫,和之前并没有什么区别。
很快,刺客就把药材买回来了。
满满一大包。
沈玥的两张方子,一张是抓药的现成方子,另外一张则是小包的药材,以备不时之需的。
紫苏拿了药包就去煎药了。
煎好了药,又帮着给那夫人喂下。
阵疼还在继续,丫鬟端着热水进进出出,一盆盆的血水往外端,男子面色苍白,几乎站不住。
转眼,天就大黑了。
驿站内,灯火通明。
大雨之夜,风呼啸的吹着,夫人生产的尖叫声格外的刺耳。
驿站内的其他人都食难下咽,起初还有人嘀咕抱怨,不过最后大家都没有说什么。
因为生产的夫人身份不简单。
并不只是回京述职那么简单,这夫人是西秦内阁大臣孟大人幺女,这男子是六年前科举榜眼李大人。
孟大人榜下捉婿,不捉状元,只捉榜眼,当时可是叫人大跌眼镜。
而且这榜眼不入翰林院,求了皇上外放做官,一放三年又三年,皇上几次想把他调回京来,他都说手里头有案子未结,推了又推,这一次皇上下了死命令,再不回京,以抗旨之罪论处,他这才不得不归。
孟大人寿宴在即,又适逢他回京述职,所以他们才急着赶回京,没想到会在半路出事。
凶多吉少了啊。
哪怕李夫人生一夜,他们也得陪着听啊。
不过就在大家上床歇息的时候,叫疼声弱了下来。
其实生孩子,叫声大反倒安全一些,声音一弱,就代表妇人没力气生了,也是最危险的。
听了这么久,大家心都揪了起来。
不过好在,一刻钟后,一声啼哭传来,在雨夜里格外的响亮。
不过哭了两声,就停了。
产房内,驿站管事媳妇惊道,“怎么只哭了两声,就不哭了?”
她抬手,要打那小孩,让他再哭。
沈玥赶紧道,“先把孩子放下。”
八个月的孩子,原就脆弱的很,哪里受得了她的巴掌啊。
她好不容易才接生的孩子,可不能让他出事。
沈玥帮小孩把脉,小心呵护,然后抓药,让紫苏拿去煎。
驿站媳妇就站在一旁看着,沈玥的医术她见过了,那扎针收针的速度,比人家大姑娘绣花还要快。
屋外,李大人逮住出来的紫苏,焦灼问道,“姑娘,你快告诉我,我夫人和孩子有没有事……。”
紫苏就道,“放心吧,有我家世子妃在,肯定能保你们家夫人和小少爷的。”
李大人连连道谢,然后道,“不知道姑娘是哪家王府的?”
这是打算将来备厚礼登门道谢呢。
紫苏咧嘴一笑,“煊亲王府。”
这要真送礼道谢,大概会被以叛国之罪论处吧?
李大人,“……。”
紫苏笑了一声,就去煎药了。
李大人半晌回不过神来,他是真没有想到救他内子和孩子的竟然是煊亲王府世子妃。
沈玥高超医术,不只闻名宁朝,西秦也有不少人知道的。
有她相助,李大人心安,只是又疑惑的很,她不在煊亲王府,怎么来西秦了?
煊亲王和煊亲王世子正在边关打仗,她来西秦,还亮出身份,就不怕惹来杀身之祸?
紫苏回答的声音不小,驿站内有人听见了。
第二天,煊亲王世子妃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