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心知他的秉性,收回自己本要按铃的手,淡淡开口,“若是如此,一年前您就应该选择做手术。”
容老闻言,纵横沟壑的脸上有几许晦涩,“容氏你也已经顺利接手了,爷爷这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做不做手术都无所谓。”
“我去叫容叔进来。”容瑾抿了抿唇,转身离开病房。
容老爷子把轮椅背滑到窗户旁边,不多会身后有开门的声音传来,他头也不回地开口:“管家,把我的律师叫来,我有些事情要交待。”
身后的人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把门拉上。
***
容瑾从老爷子病房出来后,径直走向医院深处。
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在医院的回廊中响彻了许久,终于在一处僻静的病房门前停下。
一个医生带着护士开门从里面走出,后者手上的医用药盘子上有几块染了血的棉花、、消毒水、剪刀之类的东西。
二人看见他的时候,皆是一怔。
医生率先回过神来,朝他汇报病情,“病人手腕上的伤口已经缝好了,已经无碍了。”
容瑾颔首,手同时握上了门把手。
医生见状扯着尚在发愣的小护士急步离开。
小护士回头看了眼,小声地问前面的医生,“徐医生,你知道病房里是什么人吗?”
徐医生停住了脚步,看向护士的目光有些不悦,“我跟你说过多少次,身为医护人员,做好本职工作就好,不要去窥探病人的隐私。”
小护士碍于他的目光,战战兢兢地垂下头,“我只觉得她可怜,一夕之间惨遭横祸,不仅孩子没了,就连双腿也没保住。”
徐医生看了她一眼,摇头离开,终究是太年轻,阅历太浅!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可怜人?
容瑾进门,在离病床一步之余的地方站定,病床上躺着一个女人,她搁在床边的左手腕上还缠着一层厚厚的白纱布。
施维维空洞的目光盯着天花板,喃喃着,“为什么连死都不让我死?”
容瑾扯唇笑了笑,笑意无温:“活着不好吗?这医院里,有多少人都渴望活着。以后别做这些无谓的傻事了,因为除了徒增痛苦外,一点用处都没有。”
两行眼泪从施维维眼角淌下,她的声音已经接近绝望,“容瑾,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为什么?”容瑾顿了顿,才继续道:“大概是因为我答应过要照顾你一辈子,而现在正好履行承诺。”
“照顾……不会的……你说谎……”施维维的眼底有一瞬的失焦,“我的药还有发布会的事情其实都是你做的是不是?”
容瑾眯了眯眸,薄唇勾勒出一抹讥讽的弧度,“你不是都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