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哪里!”卫东亭连声谦让,见把莫寒月的话截住,忙肃手请墨浩林入座,转身向莫寒月道,“十一,你也坐罢!”
莫寒月点头,再向二人行礼告座,在末位相陪。
卫东亭见她举止没有偏差,微松一口气,也不提莫寒月的身世,却向墨浩林问道,“墨三公子此次进京,皇上除了召墨三公子伴宴,可还有什么话?”
这是在打听圣意?
墨浩林向莫寒月望去一眼,见她低眉垂首,端然静坐,不禁微微一笑,说道,“皇上只说浩林平民乱有功,命浩林上元节进宫伴驾,并没有说旁的!”
平民乱有功!
卫东亭细细回味这句话,点头道,“墨公子有功于社稷,皇上必不会亏待公子!”
有功不赏,会令功臣寒心。
皇帝既然肯定墨浩林有功,自然要赏。只是自从三年前夺位之争之后,大梁朝已经国库空虚,皇帝要赏有功之人,不能赏金银,也就只有官职了!
只是墨浩林虽名出身名门,却终究是一介白丁,这官职也就不会太高。
妄测圣意,可是不小的罪名,这一番揣测,卫东亭自然不敢出口,略一沉吟,问道,“往日墨公子一向居住泽州府也倒罢了,如今既然进京,不知道可有意出仕?”
如果他有意出仕,此时只要点个头,他日皇帝的赏赐下来,就可以算在自己的身上。
老奸巨滑!
莫寒月心里暗骂,抬头向墨浩林望去一眼。
接受到她的眸光,墨浩林想到小静安王谢霖的叮嘱,不由微微一笑,顺势向卫东亭一礼,说道,“还请丞相提携!”
卫东亭心中暗喜,脸上却不动声色,说道,“若墨公子不嫌弃,本相自然会向皇上举荐,只是……”话说到这里,转头向莫寒月一望。
只是,我举荐你做官,你就得替我圆谎!
卫丞相的话说半句停住,可是又有谁听不出这弦外之音?
果然!
墨浩林眉心一跳,不自觉又向莫寒月扫去一眼,淡淡笑道,“只是墨三来时,家父曾道,我湖水墨家向来诗书传家,不做官自然有祖业可守,可若是出仕,就断断不许辱及墨氏门楣。”
话出口,心里不禁暗笑。这个竹杠,怕是敲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没想到,自从今天进入丞相府,卫东亭的每一步,每一句话,都在这位十一小姐的预料之中。只是卫丞相再奸滑,也断断不会想到,自己的亲生女儿不但不是个傻子,还在步步设计他吧!
也就是说,做官可以,不能做小官!你要我替你圆谎,这举荐就要举荐个像样的官职。
卫东亭一怔,苦笑道,“公子不在朝堂,想来不知道,这朝廷吏治,素来有它的规矩,又岂是……岂是本相说了算的?”
“哦!”墨浩林脸上露出些失望,说道,“原来如此,倒是墨三孤陋寡闻,只是做一方小吏,处处缚手缚脚,倒不如回乡读书会友来得自在!”
也就是说,我不稀罕你举荐的小官,你也别想我替你圆谎。
本来想这墨浩林身为世家子,对仕途未必热衷,到时随意塞他一个官职,糊弄过去了事,哪知道他竟然说出这种话来。
卫东亭皱眉,微微沉吟,说道,“吏部尚书季千里获罪伏诛,如今尚书之位空缺……”
墨浩林不等他把话说完,忙连连摆手,说道,“吏部尚书可是当朝二品,墨三无名小卒,怕不能让人心服!”
哪个说让你当尚书了?
莫寒月一听,不禁唇角轻勾,险些笑出声儿来。卫东亭更是觉得脑仁疼,倒也微微松一口气。
只要不是尚书那样的要职,也不是二品大员,旁的官职,依他卫东亭的手段,想来倒也不难!
更何况,如果真能与湖水墨家攀上什么亲戚,在朝中守望相驻,对他卫东亭,也百利而无一害!
主意打定,倒收起最初糊弄的心思,试探道,“那墨公子以为……”
墨浩林侧头,做势想了想,才道,“这几年来,泽州府民冤载道,知府左天意纵容杨家为祸,将一个泽州府搅的乌烟瘴气,还要换一任好知府,怕才能安定一方地方吧!”
他这是想当泽州府知府啊!
卫东亭吓了一跳,忙道,“依三公子之才,区区知府自然是委屈,只是这一方父母,朝廷为防官吏勾结,可是有律法言明,不许本地人充任!”
“哦!”墨浩林脸上露出一些失望,说道,“只是经此民乱,我湖水墨家与左知府已经结怨,若是任由他留在泽州,我墨家又没有人可以牵制,日后怕会为祸!”
原来他担心的是这个!
卫东亭倒摸到他的些心思,点头道,“经此民乱,左知府纵然无罪,恐怕也不能留在泽州府,只是官员任免,总还要有些日子,如今……”
心里暗暗思忖。泽州府知府是当朝四品,墨浩林既然属意这个官阶,那旁的四品官职,想来也能接受。
心中念头电闪,点头道,“半年前御史台中丞陆大人暴亡,中丞一职至今虚悬,若三公子有意,本相倒可以一试?”
御史台中丞,那可是察百官善恶,政治得失的要职!
墨浩林虽然并不热衷仕途,但一听之下,仍然惊喜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