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就有那许多的大风?”景郡王听他胡说八道,只是轻轻摇头,眸光向他怀中的小人儿一扫,又不禁暗叹。
是啊,这草原空旷,四周望去都没有什么区别,纵然没有大风,若二人迷路,走不回行宫,又如何寻医问药,替她诊治?
谢霖淡淡一笑,说道,“峻小王爷言重!”目光也是落在莫寒月身上,但见她两边面颊现出些不自然的潮红,不由微微蹙眉。
她本来就在病中,又在旷野上赶这许多的路程,偏偏还要见什么驾,若是病情反复,岂不是糟糕?
正要向皇帝进言,却听易妃轻笑一声,说道,“皇上,那样的大风大雨,他们两个竟然好端端的回来,也当真是奇谈呢!只是不知昨夜躲在何处,峻小王爷这衣裳又哪里去了?”
这话自然不是关心峻小王爷的衣裳,而是提醒二人孤男寡女,彻夜未归,此时还衣衫不整。
遗憾的是,衣衫不整的是峻小王爷,而不是十一小姐。
宇文青峰眸色微深,又不禁向莫寒月望去一眼,才淡淡道,“是啊,经过究竟如何,峻儿细细说来听听!”
还细细说来?
宇文峻微微扬眉,只觉莫寒月身子微晃,已经站立不住,不由暗暗咬牙,向易妃斜去一眼,这才淡笑道,“经过如何?就是昨日侄儿无事,骑着马儿出去游荡,恰好遇到十一小姐,一时兴起,说要赛马,哪知道就遇到大风。”
原来是二人赛马离开马场!
众人微微点头,谢沁忍不住问道,“既然看到风起,怎么不速速回来!”
如果能速速回来,就没有今日的事。
峻小王爷摇头,说道,“那风起的古怪,又哪里回得来?只要回头,风吹在脸上,就连气儿都喘不上来,只好顺风没命的跑。”
谢霖与景郡王互视一眼,轻轻点头。
也是,莫寒月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娃,不用再说,峻小王爷也还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又是在盛京城中养尊处优的长大,又如何会知道这草原上应付大风的方法?想来是二人都生性聪慧,误打误撞。
宇文青峰也轻轻点头,眸光扫向峻小王爷,眸色略深。
此人虽说还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又成日游手好闲,留连花丛,可是他终究是先帝最为看重,又极负盛名的皇长孙,那份聪慧并不因他的荒唐稍减。
若有朝一日他将这份聪慧用上正途……
宇文青峰皱眉,心中暗暗戒备。
而易妃的心思却不在此,闻言笑道,“哦,这么巧,竟然就有一座小山?峻小王爷和十一小姐可是躲在山洞中?”
孤男寡女,风雨之中的山洞,那可是一个行苟且之事最好的地方。
“咦?”峻小王爷露出一脸惊异,说道,“易妃如何知道?难不成也去过那小山?还知道山上有洞?”
虽说躲进山洞是实情,可这个女人显然不怀好意,不答她的话,先顺手扣个盆子给她。
易妃,你一个深宫妇人,又如何知道这茫茫草原上有一座山,山上有个洞?难道也去过?和谁去的?去干什么?
谢沁等人一听,都不禁好笑,孙灵儿已忍不住“咭”的一声笑出声来。
鬼才知道!
易妃脸色微沉,咬牙笑道,“峻小王爷说笑,本宫不过猜测罢了!”
“哦,易妃娘娘连这等事也能猜到,本王佩服!佩服!”峻小王爷向她随意拱拱手。
易妃听他将话扯开,终究心中不甘,不再应他的话,却问道,“昨日那大风大雨,自然要寻处躲避,上山寻找山洞,也是合情合理,可是峻小王爷这身上的衣裳不知去了何处,还如此模样?”
一个妇道人家,非得不断问人家男子身上的衣裳!
峻小王爷微微扬眉,心中已大为不耐,说道,“本王又不是女儿家,不过是脱衣裳罢了,也值得娘娘如此关怀!”
是啊,你管人家男子脱衣裳干吗?
这一下,连谢沁也没能忍住,“噗”的一声笑出声儿来。
易妃气的脸色煞白,咬牙道,“峻小王爷,你……你这是什么话?”
这个无赖!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竟敢对她出言羞辱!
却不去想,是她意图羞辱旁人在前,不过是自取其辱。
而峻小王爷眉目微挑,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丝毫不觉自己说了什么不得当的话。
我就是无赖,你咬我啊?
莫寒月听易妃追问不休,步步都是引向自己的清白,不由也是暗暗皱眉。她高烧未退,头脑昏沉,站立这会儿功夫,已觉难以支撑,微一转念,突然身子一软向地上滑去。
宇文峻只觉手臂一沉,不禁一惊,唤道,“十一!”忙双手将她抱住,问道,“十一,你怎么样?”探手去试她额上的温度,留海微抚,却见她极快的眨一眨眼,又再闭上。
峻小王爷微微一怔,跟着暗暗好笑,连声唤道,“十一!十一!”声音急切,带着些慌张。
手指在她额上一探,失声叫道,“啊哟,刚刚好一些,怎么这会儿又烧起来!”抬头向皇帝一望,说道,“皇叔,旁的事侄儿随后再回禀罢,先给十一小姐瞧病要紧!”
这突然的一幕,倒将谢氏兄妹和景郡王吓到,顾不上还在御前,齐齐向二人赶来,一人一句问道,“十一怎么了?”
“怎么会突然晕倒?”
“病情又有反复?”
宇文青峰见莫寒月突然晕倒,心头也是突的一跳,不禁站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