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盈秀规规矩矩磕个头,这才谢过起身,倒退几步,在门口侍立。
莫寒月再不向她多瞧,一手轻抿茶盖,略略一默,说道,“今儿是什么日子,想来姐妹们都知道!”
吵嚷好几个月,自然清楚!
众姐妹点头。
莫寒月道,“今日不比寻常年节,大伙儿只管打扮齐整饮宴就是,前一个月,父亲已请宫里的嬷嬷教习过规矩,只盼今日没有人行差踏错!”
姐妹几个连忙点头,说道,“今日事关重大,我们自然会处处小心!”
莫寒月点头,向姐妹几人一个个望去,含笑道,“府里虽说定制了今日的衣裳首饰,可是姐妹多,也难依着各位姐妹的心意一一做到细致。今日可是相府百年难遇的大日子,姐妹们若有可心的衣裳首饰,自问比府里定制的好些,尽管妆扮,若能得了娘娘的眼,可都是自个儿的造化!”
是啊,巴结上谁,又哪里比巴结上皇后更有荣光?
姐妹几个闻言,都不禁满脸都是光辉,年长的几个更是心痒难挠。
不错,若是能得了娘娘青眼,随意赏赐个什么,也无须贵重,立时就身价不同,还愁再说不下可心的人家?
莫寒月向众人望一圈,才向丹枫道,“将东西拿来罢!”
丹枫点头,从厅侧的案上托过一个托盘,将上边红绸掀起。
莫寒月下巴向那托盘一指,说道,“这十只步摇,是昨儿母亲赏下来,要我分给几位姐妹的,只是我不知道各位姐姐妹妹的喜好,只好将大伙儿唤来,自个儿挑选!”
众姐妹一听是赏下首饰,顿时喜呼出声,同时也心里一松。
原来今天是为了挑选步摇!
七小姐卫盈莲忙道,“既然是母亲赏的,自然都是好的,又哪里还挑三拾四?”话虽如此,一双眸子却死死的盯在盘子里,急切之情溢于言表。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长者为先,四姐姐先挑罢!”一句话,将三小姐卫盈秀绕开。
四小姐卫盈仪因为与她有些旧怨,倒不料她点到自个儿,微微一呆,忙笑道,“自然是十一妹妹先选,姐姐岂敢争先?”
这一位也学乖不少!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实则妹妹另有自个儿的首饰,这些并用不着,四姐姐不必客气!”
卫盈仪一听,这才释然,又连声谢过,见丹枫端着托盘过来,也不敢过份挑拾,只将粗看起来最打眼的一支拿起,含笑道,“就是这一支就好!”
莫寒月点头,又示意丹枫去到五小姐卫盈瑶面前。
自从卫敬行回府,卫盈瑶就觉有了倚仗,跋扈之气滋长不少,此时见托盘上满满的摆放的步摇,含笑道,“七妹妹说的对,母亲赏下来,自然都是好的,只是哪支更合谁用,却要用些心思!”东挑西拾良久,才选定一支。
莫寒月直等到十二小姐选完,才向卫盈秀道,“三姐姐也选一支罢!”
此时托盘上已只剩下两支步摇,一只是卫盈秀的,另一支却该是她莫寒月的。
卫盈秀一惊,迟疑片刻,低声道,“还是……还是小姐先选!”眼巴巴瞧着托盘里两支闪闪发光的步摇,不由暗暗咬唇。
这几个月来,不仅处处受胡二管束,连当初她嫁来身上所带的首饰也被他搜去讨好二丫,自己全身上下,竟然只有一支普通的银簪束发。
莫寒月向她身上半旧的衣衫略一打量,微微勾唇,说道,“无防,三姐姐先选就是!”
卫盈秀听她再次吩咐,也不敢再推,迟疑一瞬,从中取过一支,低声道,“谢小姐!”
莫寒月点头,向厅外望去一眼,说道,“宫里的旨,娘娘一早起身,要先去别过太后,随后受各宫嫔妃礼拜,午时前去辞别皇上,与皇上一道儿用过午膳,未时出宫,过御街绕南城,申时进府。”
几位小姐听到皇后在皇宫中还有这许多规矩礼仪,都不禁暗暗咋舌。
莫寒月话音微停,目光扫过众姐妹,才又慢慢道,“宫里规矩大,不是我们相府可比。今儿一早,已有宫里的人进府,我们是断断不能失了礼数。姐妹们这就回去妆扮换衣裳,辰时末到母亲院子里候命!”
皇后申时进府,姐妹们辰时就要在侯氏的院子里候命,那不是整整四个时辰?
莫寒月见姐妹几人脸现迟疑,冷笑一声,说道,“你们只道辰时去早了?可不知道,如今从御街绕半城,宫里的侍卫、公公们已在侍立,清水泼街,黄土垫道,两侧红幔遮挡,不得任何人通行。”
众姐妹一听,不禁都露出一脸的肃然,忙道,“宫里规矩如此,我们哪敢有半分迟滞!”
莫寒月这才点头,又叮嘱道,“记得好生妆扮,这才是你们最好的机会!”见姐妹们齐应,摆手道,“都散罢!”
众姐妹眼见此时已近辰时,不敢再耽搁,辞过一礼,纷纷向厅外去。
丹枫捧着托盘过来,说道,“小姐,这步摇……”
莫寒月也不多瞧,说道,“这十支步摇大同小异,又戴她做什么,你将前几日新得的双鸾点翠步摇取出来罢!”
“是,小姐!”丹枫恭应。
厅内主仆二人的话,满满落在出厅的姐妹几人耳里,都不禁微微挑眉,却权当没有听到,三两相携,向院外而去,独卫盈秀落在最后,垂头看一眼自己的身上,不禁苦笑。
不要说另寻更华丽的首饰,单现在手里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