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岚从未见过这样的萧子陌。
神情里全是愤恨,一双手握的紧紧的。
她不由的往后退了几步,最后身子背靠在一张桌前,依旧故作镇定,“你难道敢说你不喜欢白二爷吗?”
她在萧子陌面前,总是口不择言。向来有什么也会说什么,总是想要和萧子陌争个输赢。
虽然萧子陌总是让着她,说她倔脾气。
被捧在手心里的人,向来都是有恃无恐。而偏偏这个道理,萧子岚看不透。
萧子岚曾在萧子陌的书房内找东西无意发现,萧子陌画的人像。
画上的人,无一不是那位宛若深谷幽兰的少年。
一举一动,眉目神态,十分鲜活。
连他衣摆的绣着的玉兰,也是栩栩如生,似乎闭上眼,便能看见那个人站在她的身前。
笑容温润。
“是!”萧子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冷笑道,“我心悦他,那又怎样?”
难道,她仰慕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有错吗?
萧子陌在很久以前便听过白清的名字,甚至赴宴的时候,还有人将她和白清相提并论,说世人皆说郎才女貌,其实女才男貌也未尝不可!
那时的她,其实根本没有将白清放在眼里。再好看的男子,又能怎么样……当岁月在他的身上流走,多年后他也会老去,变成一个布满银丝的老人。
她想的明白,所以并未和其他未出阁的小姐那样,恨不得和白家二爷有什么来往!
直到在花朝节那一日,她被萧子岚拉出去赏花。
那时,花神庙外人来人往,她看着周围的小贩们用力的吆喝,人声鼎沸。
在一条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她第一次看到了白清。
那会白清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锦袍,衣摆上用金线绣着白玉兰,头上戴着羊脂白玉束发冠。
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张极其隽秀如兰的容颜。
白清手里拿着不知从哪里摘来的白色山茶花,正俯身用手里的花哄着一个和父母走失的小女孩。
那个小女孩约摸四、五岁,穿着并不华贵,不过是普通的布衣。
她哭的厉害,似乎真的是怕了。
那时,萧子陌并不知道,这个人就是白清。
直到不少人都停下脚步议论纷纷,她才从人们的探讨里听出,原来这位少年,居然是白家的二爷,那位容貌和脾性都堪称完美的白二爷。
她不由地多看了会……
白清丝毫没有因为小女孩子出生地位不高,而流露出轻蔑的神色。他反而温和地笑着说,“你和哥哥乖乖在这里等人来找你。如果你不哭的话,哥哥就把这花送给你,好不好?
他只是那么一笑,茫茫缈缈,竟比他手里的茶花,还要纯白温润。
小女孩见白清这么一笑,立即停止了哭声,有些不知所错地点了点头。
对于美色,世人都很喜欢。即使是心智尚且不全的小孩子,依旧不会例外。
很快,孩子的父母就找来了。
他们对着白清俯身千谢万谢,而白清只是嘱咐他们,下次一定要小心,不要再将孩子弄丢了。临行前,白清抬起手,亲自将山茶花给小姑娘簪在团子发髻上,说,“哥哥走了!”
那时微弱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白清修长白皙且指骨分明的手,在光线下显得剔透如玉。那双手,竟比山茶花还要吸引人的视线。
不知为何,萧子陌居然会喃喃自语,“茶花如玉,公子无双!”
说完,白清像是听到了她的话语,抬起眼便注意到了人群里的萧子陌。
他看了萧子陌一眼,然而莞尔,出于礼仪的微微颔首。
之后,他便转身离开了。
只是这么惊鸿一瞥,萧子陌在那一日便彻底的沉沦了。
然而,爱慕一个人又有什么错呢?她并未和谁表露过自己的心思,也从未给白清造成困扰,甚至连再去和他见一面的勇气都没。她每一日只能将自己关在书房内,一笔又一笔的描绘出他的容貌……
这些埋藏在她心里的事情,并未有任何人知晓。
直到萧子鱼落水,她和他才第二次碰面。
那时的白清神情焦急,更是带着歉意和她说,“七小姐落水虽是意外,却也怪我救的太慢。”
明明和他无关的事情,他却要将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
萧子陌摇头,“七妹生性喜欢热闹,意外落水多亏公子相救。若不是公子仗义,七妹怕是凶多吉少了。”
白清摇头,依旧愧疚地道,“举手之劳而已!”
他的声音低沉,有着读书人与身俱来的文雅和谦逊。
说完,白清便转身离去了,亦没有让萧家人和他说什么感谢的话语。
他和从前一样,待谁都是温和有礼,平易近人。
这样的人,萧子陌不动心都难。
之后的日子里,白清虽然再也没到过萧家,却是派下人送了不少补品,直到萧子鱼和顾氏去了姑苏后,白家才没有再来人。
他的父亲本想登门拜访道谢,但是萧子陌知晓父亲是什么心思,所以劝说父亲不要如此。好在,父亲听了她的话……
对于白清那样如白色山茶花一样纯白的人,不该和利益、yù_wàng纠缠在一起。父亲,是想攀上白家的关系,她不会允许。
自然,这也有她的那么一点私心,她不希望白清那样高高在上的人,和萧子鱼有一点点的来往,那样会让白清染上尘埃。
萧子陌想到这些,抬起头看了看不远处的瑟瑟发抖的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