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尽枯萎,才发现流年逝去,不悄一声。
数日后,当莫非再次闲散的走在长安街时,才发现这里已经是那么的熟悉。
“过些时日,长安陆续的会办些诗会,有没有兴趣瞧瞧?”
莫非摇了摇头,笑道:“你何不去瞧瞧,兴许还能碰上一两个如意郎君。”
莫非打趣的说完这句话,李言蹊白了一眼莫非,调笑道:“谁要那些渣滓浊泥,见了‘便觉得浊臭逼人’。”
这话是李言蹊在莫非诗词中看到的,拿出来借此开玩笑。
“放肆。”还未等莫非开口,后边不知谁就开了口。
这日阳光明媚,长安的河风温煦的吹来,半缘一大早就软磨硬泡的将莫非拉出来,一同跟着的还有丫丫和李言蹊。
李言蹊说话坦诚,直言不讳。但这人的一句放肆,实在令人讨厌,四人的心情就像在饭中吃出苍蝇一样恶心。
回过头去,这才发现不远处酒楼下站着一个男子,男子手里攥着一把扇子,在并不炎热的季节里,尚有微风垂着,他手中的扇子呼呼的扇着,天气并不热,也不知他在扇什么,让人看了觉得酸腐的厉害。
这人名叫洪晓连,是朝廷通政使司副使家的公子哥,这些年在长安搏了些才名,往日里流连于妓院流舫,与一些自谓才子的做做诗,喝喝酒,偶尔也谈论些政治。只是实在迂腐的厉害,又狂妄自大,到没有多少见地,但诗词的确有些门道,虽然没有参加过文会,也没有什么脍炙人口的诗词流出,却有些小名。
今天刚参加完诗会,洪晓连心情很是愉快,一大帮才子对他做的诗赞不绝口,使他有些飘飘然不知所以,不想走出酒楼,听的河畔竟有人如此放肆的话。想自己七尺男儿,却被形容的污浊不堪,不免恼怒,于是出声呵斥了一下。
只是当他看到河畔柳树下的女子时,不免后悔了起来。那女子长得眉如清月销魂,眼如春水柔情,一嗔一怒,摄人心魂,一颦一笑,惊为天人。他不禁多看了几眼,眼神呆滞,不能自拔,只是女子旁边的男子皱了皱眉,咳着声示意了一下,他才回过神来。
又想到刚才斥责了姑娘,有些尴尬,然后整理了一下衣袖,远远的做了一个揖。这才自以为风度翩翩的挥开纸扇,慢慢地向这边走来。
……
李言蹊有些厌恶的皱了皱眉头,见半缘有些愤懑,低头耳语一番,然后向莫非等人示意了一下,四人默默地转身走去。
“站住!”身后的青衫男子洪晓连气急败坏的喊了一声,声音有些尖利,十分突兀,引得酒馆里伸出几颗人头,行人,商贩,跑堂的,下棋的,都停下了手中的事,饶有兴趣向这边看来。连卧在柳树下的老狗也挣开浑浊的双目,四周扫视了一下,又没感兴趣的,还被搅了美梦,流着哈喇子叫了几声,然后漠然的去睡了。
只是这样一来,洪晓连脸上有些挂不住,自己折节相交,竟然被无视。更为恼火的是——那旁边那个男子算什么东西!!!
莫非并非才子名士,在长安,由于后来出走燕云,似乎都快被人们遗忘了当初的才名。所以洪晓连才难免有些轻视之意。
“在下乃通政使司副使家的少爷,刚才唐突了佳人,在次诚心道歉,额……敢问姑娘芳名?”洪晓连文绉绉的说了番话,似乎觉得有些燥热,挥开扇子,不知所向的扇着,浑然不觉一股子酸腐味混臭的厉害,还极为自得,睥睨着李言蹊等人中间的莫非。
李言蹊冷眼瞧了他一眼,一旁的半缘倒是有意戏弄洪晓连,咯咯一笑,指着旁边的莫非道:“你知道他是谁?”
洪晓连鄙夷的看了一眼莫非,半缘佯装没有看到莫非的瞪眼,自傲道:“他可是天下文会的榜首——莫非。”
“杀了汉阳王的乱臣贼子?”
这洪晓连心直口快,一声尖叫,脱口而出后,这才发现气氛有些尴尬,心中懊悔万分。不想李言蹊一个抬脚飞踢出去,“噗通”,刚才风光满面的洪才子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引起围观的人一阵喧哗。
“真是嫌你恶心,真以为自己是个东西,读两句诗,拿把扇子,就是才子!?什么狗屁才子!天气冷暖都不知道,那把破扇子,把你扇傻了吧!——乱臣贼子?这就是你这个才子敢说的话?”
河畔寂静了,街道寂静了,所有的人都——寂静了。
直到莫非和李言蹊等人消失在了人潮中,周围的酒馆里,柳树下,街道上才爆发出嘈杂的声音,激荡着潺潺的春水。只有洪晓连,呆坐在那里,羞愧难当的指着莫非等人的背影,愤愤的骂了几句,以解心头怨气。却不想柳树下的老狗也发了疯,不断的向他狂叫,骇的丢下扇子向前狂奔,被撵着追了三条街才甩掉,狼狈不堪如丧家之犬。
“还在生气?”
一路上,半缘沉默了,丫丫一贯的安静,李言蹊气汹汹的,莫非想了想,只能先去开这个话匣子。
“哼!只是看不惯而已,早就不气了,不值当。”她是很气愤,十分气愤。
李言蹊说完后,想到这与以往的自己似乎有点判若两人,又忽然沉默下来。
莫非不是软弱的人,反而有些凶残,要不然不会在燕云打下这赫赫威名。只是单论刚才之事,他觉得实在没有必要动手。
只不过……这样一来,大家游街的兴致也不高了,四人便随意的逛着。
如今,秦使即将抵达长安,莫非也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