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赚那么多?”
黄浩然做出十分惊喜的模样。这简直不亚于在王友达屁股上扎了一针兴奋剂,他连忙拍着胸脯向黄浩然保证,三省烟土交流的生意利润只会比他说的更多。
“黄司令,你是不知道你所处的地理位置有多好!我待在高县,赚的只是四川和贵州两家的半开,你却可以赚云贵川三家!控制好金沙江水路,就等握住了整个上游的所有烟土生意,以前沿江的几个县各自为政,走私贩子还能绕绕路,躲避关口,逃避税收,现在五个县都捏在你手中,从哪走都得给你交钱!”
“格老子的,这比拦路抢劫来钱还快呀!”
说到激动处,王友达连对黄浩然的尊称“您”都忘了说,开始直接称呼“你”起来,可想而知他的兴奋程度。
到最后,他甚至开始爆粗口。
钱啊,眼前全是白花花的半开,怎么自己就遇不上这样的好事呢?王友达都有些嫉妒黄浩然了……
“老弟说的很有道理,我是真有心按老弟说的这么去做,只可惜,盐津和屏山还没有被我完全控制……”
黄浩然已经搞清楚了王友达的底牌,现在轮到他要价了。
果然,王友达立刻递上了他的筹码。
“黄司令你放心,我们贵州方面一定全力支持您……相信盐津和屏山县也有聪明人,发财的事情,没有人愿意错过……”
“既然如此,不知老弟是否愿意做个表率,让我放两个营到高县县城,做做样子?”
黄浩然决定趁热打铁,先拿下高县再说,现在王友达是被走私烟土的巨大利益弄红了眼,如果等他冷静下来,再想不费一兵一卒接收高县县城,那可就不好说了。
“没问题……!我今天就把两个保安团撤出去!”
“不用发电报请示一下?”
“不用!老弟我这点事情还是可以做主的……”
最后再来个激将法,让王友达无路可退。
黄浩然没有骗对方,他的确只准备在高县县城放两个营,不过不是来自宜宾的新兵营,而是第二十五集团军即将开建的教导营。
两营百战老兵,拥有的战力绝对超过黔军两个主力团。王友达手中的只有几个保安团,退出县城之后就再没有返回的可能。
如此看来,三个县中的第一个县基本拿下了。
接下来,黄浩然的目标是龙云控制下的盐津。
和贵州已经被中央拆的七零八落的黔军势力不同。“云南王”龙云手握几十万滇军,身兼武汉政府陆军副总司令、昆明行营主任、执政党党云南省党部主任数职。长子龙绳武还是最高当局的义子。是个真正的地方实力派。
抗战爆发后,龙云任第三预备军司令长官,决定云南出兵二十万,力主抗日。1937年9月9日龙云的滇军誓师巫家坝,首批第六十军四万馀官兵浩浩荡荡,步行一千多公里到达长沙集结,随即奔赴抗日前线台儿庄。
而以上这些,还不是“云南王”龙云手上最大的底牌。
滇缅公路,即中国云南省到缅甸的公路。经过昼夜轮班赶工,于1938年8月底终于通车。这条公路与缅甸的中央铁路连接,直接贯通缅甸原首都仰光港。
为了修通这条滇缅公路,龙云在沿线近30个县征集了约20万劳工,耗费了巨额的财富。最终,他获得了超值的回报!
广州陷落后,滇缅公路成了武汉政府位于西南大后方的生命线。
除了来自北方红色苏联的援助,政府军队所需要的其余武器装备;维持政府经济运转所需要的各种物资;无数内迁到大后方的人们所需要的基本消费品,总之,当时维持整个抗战所需要的、中国不能生产所有物资,都依赖这条生命线运进大后方。
昆明和滇缅公路沿线几乎一夜间冒出了无数家运输公司,这些公司大量购置汽车投入到繁忙的运输业务中。他们从缅甸大量进口棉纱、布匹、汽车零配件和所有能买得到的消费品运回国内,利润都相当丰厚,是商人的黄金时代。滇缅公路上汽车川流不息,“三吨的雪佛兰”、“三吨的福特”、“3.5吨的道奇”、“4.5吨的大国际”,昼夜不停地抢运物资。
昆明城迅速地发展了起来,各国政府纷纷在昆明开设领事馆,昆明这个古老平静的城市一下子变成国统区内最繁忙、最国际化的大都市。
滇缅公路彻底成就了龙云。他这个云南王在政府里的话语权越来越重。口袋中的财富也越来越多。
所以,在盐津县的问题处理上,必须采取和高县完全不同的方法。
黔军很缺钱,而龙云,缺的是安全感。
龙云自打1928年登上省主席的宝座,掌控住云南的局面后,就一面依靠云南讲武堂毕业的军官控制滇军,一面从法属殖民地越南和英属殖民地缅甸、印度大量采购武器充实军队实力。
靠着用外国武器装备起来的军队,龙云将云南省的大门扎的牢牢的,中央政府的势力始终无法渗透进来。
但随着日本全面入侵中国,云南的生存政治土壤发生了改变。最高当局成了唯一的领袖,政府也只有唯一的一个。如此一来,云南省再没有了关上大门的理由。
武汉的沦陷近在眼前。最高当局身为抗战领袖,又一贯喜欢与西方势力亲近。在他眼中,重庆那座山城总显得有些土,无法匹配身份。
昆明越是繁华,最高当局就越想染指。而这一点,是龙云绝不能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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