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春风正好,竹林外的清幽中平添一抹春意。
宽大的锦绣宫装盖在两人身上,合和之后女子久久没敢睁眼。
身旁温热的气息传来,她心中羞怯未去,怒意又起。虽然对他并无恶感,这一个月来甚是心意相投,但一来,两人是师徒名分,在这拜剑红楼身份如此悬殊,即便自己铁了心跟他也未必能够开花结果,二来两人之间毕竟是太快了些,她守身如玉这么久,今日却不明不白地就失了身。
一想到这里怒意更甚,转过身举掌就朝他心口击去。
虽然仍是留了情,但这一掌却运上了沛然灵力。
陆鸿一直都在偷偷看她,对她的情绪起伏自然了解,早料到她会突然发难,抢先一步握住她的手腕。
饶是如此这一掌的掌力也是递进了他心口,他眉头一皱,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
在修为上他与女子本就差距不小,这一掌她虽然留了情但陆鸿也没有运灵抵挡,因而这一掌将他伤的颇为严重。
“你...疼吗?”,
女子一掌伤了他,见他蹙眉忍耐又觉不忍,当下偏过头不去看他。
陆鸿握住她的皓腕,忍痛笑道:“当然疼,不然你让我打一掌试试”,
女子猝然回头,柳眉一竖,道:“你敢?”,
陆鸿将她搂在怀里,感受着她馨香滑腻的身躯,笑道:“不敢,更不舍得”,
女子略一挣扎便不再动,哼道:“油嘴滑舌,早知道刚才一掌打死你好了,反正你说了为我死了也心甘情愿”,
陆鸿笑道:“是心甘情愿,但能活着还是不要死的好”,
对他这副不正经的样子女子又爱又恨,举掌欲要再打却见鲜血从他嘴角溢出,手掌便怎么也落不下去,定定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伸手替他拭去嘴角的血迹竟主动贴上来吻在他的唇上。
良久,唇分,女子穿上贴身小袄,站起身背对着他披好宫装,神情萧索,道:“算了,陆鸿,这身体给你我也认了,以后这逍遥峰我是不会再来了,今天的事你切不可对别人提起,否则就算我不忍心也不得不杀你了”,
“师...你怎么了?”,
察觉她神色有异,陆鸿坐起身。
女子摇了摇头,默不作声,举步而行。
“师父,事到如今我总要知道你的名字”,
“你很快便会知道了,只是以后莫再叫我师父,就算剑试赢了也不能”,
“师......”,
风声起,女子衣袂一动便离了逍遥峰,如雪宫装消失在云雾飘渺之中。
她突然而来,送来春梦一场,送来柔情蜜意,却又突然而去。对陆鸿来说仿佛一场大梦,只是身旁的笔墨和她已翻译记录下来的《剑毒秘典》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有一个绝美的女子突然出现,要教他剑法,这一个月来陪他说笑,陪他玩闹,将自己毫无保留的交给他。然后又黯然而去,告诉他以后再也不会来。
陆鸿生性极少伤春悲秋,但此时也不免难过。
在几案前做了良久,陆鸿将笔墨纸砚和《剑毒秘典》收入乾元袋中,叹了口气道:“师父,我总要再见你一面问个清楚......”,
其后的几天陆鸿虽然仍是那份恬淡气质,但总是显得有些郁郁寡欢,连来此请教剑术的何不思和程瑶珈都看出来了。
他总是期待着那名女子能再出现在逍遥峰,每日早早的便跑到竹林外,但自那日以后女子再也没有出现过,他想要寻找却又毫无头绪。逍遥峰的竹林依然清幽,上空的云雾依然飘渺,只是再不见那个让人牵肠挂肚的白衣女子。
一连十日的失落而归,剑试之日一天天近了,诸多消息纷至沓来。
此次剑试阮泠音,公孙麒和樊纲三人照例缺席,但长老青阳子和大供奉杜合欢都将亲至。
由于是新入门弟子的第一场剑试,拜剑红楼上下都十分重视。不仅是几位长老准备了丰厚的奖赏,每一名弟子剑试的结果直接影响日后每月领取灵石的数量和剑坟选剑的资格,对众弟子来说可谓至关重要。
陆鸿本对剑试兴趣缺缺,但此时对那名女子情根已种,只想着在剑试上再见她一面,对于即将到来的剑试反倒期待起来。
她虽然反悔了,不愿意再收自己为徒,但不管怎么说这次剑试自己总要崭露头角吧,陆鸿暗暗想道。
“不思,这次的剑试都有哪些人会来?”,
何不思和程瑶珈入门后便被烟雨楼执法长老严正收归门下,但烟雨楼弟子众多,他们二人在江南时天资自是出众,但到了拜剑红楼只能算是中人之姿。执法长老严正事务繁忙,一有闲暇时直挑那些资质出众的徒弟传授剑术,对于何不思和程瑶珈免不了疏于教导,大师兄公孙麒又在闭关,两人便时常来这逍遥峰请教陆鸿。
何不思正施展本门的基础剑法,听陆鸿如此问他便收剑答道:“陆鸿师兄,这次的剑试主要是新入门弟子间的比试,听说这一代弟子中剑法最高的是独孤伽罗师姐,青阳子师叔对他十分器重。我烟雨楼的田奎也十分了得,开楼是与伽罗师姐好一番恶斗,师父说天资绝高,但可惜心胸狭小,心术不正,对他很是不喜,这一个月来一直教他为人处事的道理,没有过多的传授他的剑术。但他的剑法仍旧是一日千里,我和...我反正是望尘莫及了”,
他说着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坐在湖边凝神调息的程瑶珈,眼中爱慕之色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