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迹斑斑的铁剑横现在前,如寒泉般冷冽的灵气随之而来,铺天盖地的丝线带着毒液如疾风骤雨般而来。
立时便是一片“嘶嘶”的声响传出,灵气一圈圈扩散开来,丝线寸寸向前,而那原本强大无匹的灵气居然被快速腐蚀,只一瞬间便近乎消失殆尽。
来人双目一凝,左手五指一张一股强大的吸力顿时传出,右手剑锋一转,漫天的毒丝竟而受到牵引当空划过一个半圆从他身前拂过,掠过地表,将满地的杂草快速融化后复又飞起在空中,一丝丝,一缕缕蔓延开来。
他穿着普普通通的布衣,看起来比独孤伽罗还要寒酸几分,腰间挂着的那柄剑看起来颇为不凡,但他却弃而不用,手里握着的铁剑锈迹斑斑;他背影瘦削,灵气也不甚强大,但身上那股冷冽的气息却让人不敢靠近。
“...何师弟...是你...”,
看到他的侧脸时独孤伽罗不由得一怔。
她与何不思虽然同时出自拜剑红楼,但其实彼此并没有什么交情,说起来两个人甚至没有说过一句话;她只记得自己曾经救过他一次。
当日去翠剑坪领取灵石时他和那个叫做程瑶珈的小师妹刚入门不久,还没什么修为,牡丹阁的几名侍童恃强凌弱,欺辱他们,是自己拔刀相助替他解了围。
后来,入门的第一次剑试中他心中胆怯,不战而败,众人心中多对他十分鄙夷,他低着头紧紧握剑走下试剑台时只有独孤伽罗多看了他几眼。
自那之后他便销声匿迹了,再出现时已是数月之后,因陆鸿杀蛟王第九子的事拜剑红楼与万劫海交恶,恶鼠门奇袭会阴山,一众后辈弟子在这一战中脱颖而出,他便是其中一个,听说有数十名恶鼠门弟子死在他剑下,连拜剑红楼的弟子都畏惧他的冷血。
再然后就是传的沸沸扬扬的会阴山之战了,袁淳罡千年寿诞,陆鸿与晏小曼成亲的那一晚何不思手刃田奎,与拜剑红楼恩断义绝。
第一次剑试时独孤伽罗遭田奎暗算,剑差一招惜败于敌手,心中一直记恨着田奎,是以何不思杀了田奎后她倒是对这个小师弟有了兴致,只是那时何不思已经离开了拜剑红楼,再也没有人见过他,她更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在这万灵大阵中遇见他。
而他和以前相比...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师姐,可有受伤?”,
何不思偏头看了她一眼。
独孤伽罗对他的印象已经很浅了,他却一直记得这个师姐。
他这一生中受人恩惠很少,所以对每一个对他有过恩情的人都记得很清楚,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拜剑红楼那个懦弱胆小的少年了,但这一点始终没有变。
陆鸿救过他,他始终铭记在心。
程瑶珈曾照拂过他,虽然后来刻意疏远,但他心里从来也没有责怪过她。
独孤伽罗昔日援手之恩他同样记得,尤其记得她的这一柄木剑。
睚眦之仇必报,滴水之恩必偿,他始终如此。
独孤伽罗摇了摇头。
何不思冷眼看向冯妖妖,道:“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
冯妖妖细细地看了他一眼,精致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这个人修为根基比那个小丫头还要弱一些,但不知为什么却给人一种十分忌惮的感觉,连那个小丫头唤出小青龙时她也没有过这种感觉。
他身上的灵气带着一种彻骨的寒意,连兵部杀人如麻的杀手都及不上他;他的剑招和手法亦与人不同,尤其方才牵引毒丝的手法,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运灵手法。
这个人...很奇特。
冯妖妖轻声一笑,缓缓伸出细长的手指,戏谑地笑道:“腿长在你们自己身上,路就在脚下,但走得出去走不出去就全看你们的能耐了”,
“我从来只会送人升天,不会饶人生路”,
手指一勾身前顿时扑簌簌一阵响动,一根根丝线透地而出,地下土壤松动,谁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把线丝蛊虫渗入地下的,此时只是稍一操弄就是天罗地网的阵势。
何不思目中一冷,铁剑飞旋斩断身前飞射而来的几根毒丝,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嗖”地一声便消失在原地。
好快。
冯妖妖和独孤伽罗心中同时一动。
“嗖嗖嗖”,
又是几声风响传来,何不思接连数次出现,但每一次出现都是一闪而逝,冯妖妖的绕千丝已足够迅捷凌厉,但何不思却更快三分;她的身法已足够妖异奇诡,但何不思的身法却是完完全全的无迹可寻。
风无相,云无形,他的身法仿佛已臻至疾风雷云之境。
五丈之地,瞬息而至,身形再现时距离冯妖妖已只有半丈之距,手中铁剑如风而动;冯妖妖低笑一声,侧头避过他的剑锋,左手屈伸竟如白蛇一般游移而上缠住他的手臂,右手稍一勾连饱添毒液的丝线便贯穿而来。
何不思身法快极,剑亦快极,她却是招奇式更毒,方才何不思的剑若是刺中她脖子上定然要多出一个血窟窿,而她此时的丝线若是得手何不思的头颅都会被融化殆尽,两人谁都没有留情。
“何师弟小心”,
见他们一出手就是如此凶险的生死搏杀独孤伽罗心中一惊,一掐剑诀,木剑一横便疾步而上。
她出手不可谓不快,但相比何不思,冯妖妖两人仍是慢了一分,饱添毒液的丝线飞缠而上时何不思左掌一纳一股强大的吸力便字掌心传出,隐隐有一个气旋在他掌下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