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向西行驶,陆鸿一面抱着婴儿一面驾车。
那婴儿哭了半日,此时也累了,在他怀里沉沉睡去;这婴儿长得娇嫩可爱,陆鸿对他也喜爱的很,只是现在抱在怀里却觉得像是抱了一个烫手的山芋。
回想起那日在废弃山城中,被关在笼子里的婴儿都已被杀,只有这婴儿存活;若不是侥幸的话那便说明这婴儿对尸堂来说也十分重要,没有人敢拿他来练功。
那具女尸待他也极是不同,当日他以为定是由于她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故而对婴儿不忍下手,但现在想来却觉不通;倘若她当真只是对婴儿不忍何不把被尸堂妖人掳去的童男童女都救下却偏偏救这一个?
而当日她对自己留手也是因为这个婴儿。
想到这里只觉得这婴儿身份极有可能大不寻常,精神一震,细细看着怀里熟睡的婴儿。
他倒是没看出这孩子有什么不同寻常,想到的第一件事却是这婴儿长得如此漂亮,倒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
往旁边看了一眼,公孙剑正在驾车,叶莺和张游也目不斜视;他想了想悄悄把手伸向婴儿胯下。
“嘻嘻,夫君,你在做什么?”,
孰料就在这时晏小曼忽然掀开帘子,笑嘻嘻地看着他。
陆鸿吓了一跳,忙缩回手,咳了一声道:“你...别误会,我只是看他是男孩还是女孩”,
晏小曼吃吃笑道:“夫君,我误会什么了?”,
陆鸿道:“没什么,不看也罢”,
“看嘛看嘛,我猜他长得这么好看,一定是个男孩”,晏小曼道。
陆鸿点头道:“我应该给他找个好人家照看”,
晏小曼道:“但细看看又觉得是个女孩儿”,
“女孩儿嘛...这世上人心难测,好人坏人哪能一个个分辨出来?自然不能冒险将这么小的孩子交给别人?还是我养她好了”,
晏小曼捂嘴娇笑,道:“夫君,你真不正经,快看看他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
陆鸿于是伸手摸了摸,他手刚伸进棉被里就面露尴尬道:“是女孩...恩?”,
正欲缩回手察觉到指尖处有异样的感觉,心中一动,揭开棉被,只见这女婴白净的肚皮上有一个金红交错的阴阳鱼,交错的阴阳分别是金色和红色,中间那两个圆点则是一黑一白,阴阳鱼外有八个圆,周而复始将阴阳鱼围在其内,圆上有一条弧线,像是圆圈的起始。
陆鸿用手摸了摸,不是雕刻的痕迹,倒像是与生俱来的图案。
“夫君,这是......”,
看到这金红两色的阴阳鱼晏小曼不由得好奇。
公孙剑,叶莺等人已听到声音,纷纷凑过来,几人大觉惊奇,但七嘴八舌谁也说不清这金红阴阳鱼的来历。
公孙剑想了想道:“阴阳鱼在修界实在是常见的很,但凡道家门派俱都会有,但这四色的阴阳鱼我却从没见过,阴阳鱼是道家的标志,黑白二色分别代表阴和阳,一般人绝不敢乱改”,
阮泠音凝眉道:“阴阳鱼外八个圈是何意?”,
陆鸿摇了摇头,不知为何,看到阴阳鱼外那八个黑色的圈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叶莺亦道:“我总觉得的这古怪的阴阳鱼有一股邪气,不像是正道的东西”,
那女婴虽然意识还很朦胧,但此时光着身子在众人面前似也觉得扭捏,抱着陆鸿的手指摇了摇。
陆鸿给她盖上棉被,道:“还是将这孩子带会拜剑红楼吧,楼主见多识广,或许知道这阴阳鱼的来历”,
他也不知道这金红二色的阴阳鱼是否蕴藏着什么涵义,但那八个圆圈却像极了树木的年轮,给他一种极其不安的感觉。
北面风大,陆鸿替女婴掖了掖被角,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的;那女婴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盯着他看,小嘴张开发出“咿呀”的声音,笑的极是可爱。
不管怎样都希望你能健康成长吧,陆鸿心道;捏了捏她的脸蛋驾着马车往北而去。
往北行了约莫半日,风尘越发强烈起来,陆鸿见众人都有一丝疲累便打算停下来歇一歇,但就在这时后方传来一阵马蹄嘶鸣。
转头一看只见马车后尘土飞扬,数十人骑着马飞奔而来,清一色的黑衣蒙面,身带邪气,手指间毒气四溢,竟是毒堂的人。
为首的那名女子身穿黑色长衣,虽然亦是满身戾气但却给人一种英姿飒爽之感,她面上黑纱遮盖,看不清她的容貌,但那双冷澈的眼睛却令人一见忘忧。
可目光再移到她座下的那匹马就不免让人不寒而栗了,那匹马比寻常马匹健壮的多,只是脸部腐烂,双目赤红,周身黑红交错,一眼看去极是狰狞。
陆鸿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仙气和魔气在她身上仿佛融为了一体。
距离马车还有二十丈时那女子挥了挥手,背后数十人整齐地勒住缰绳,只那女子一人打马向前,扫了一眼诸人问道:“哪一位是陆鸿先生,晏小国主?”,
陆鸿道:“在下便是”,
晏小曼也挑开帘子看向她,眼睛眨了眨。
那黑衣女子施了一礼道:“毒堂秦萱,谢过二位援手之恩”,
她说的自然是先前晏小曼从刘江手里救下毒堂众人的事。
晏小曼笑道:“举手之劳,不必多礼了”,
陆鸿却是心中一动,道:“阁下便是毒堂的主人”,
秦萱道:“正是”,
说话时眼睛却看向陆鸿手中的婴儿,目中尽是异色。
她拍了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