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怪人一闪之间便越过高墙,以粉身碎骨的代价越过剑阵。
凌乱的肢体却在越过剑阵之后重新组合,于空中再次化为人形;那诡异的笑声再次传来,怪人哈哈一笑,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高墙之后。
黑暗中的老人眉眼微微一缩,凝望着那个一闪而过的身影,满身剑意都无处安放。
若是再对上那人,他有自信一剑斩下他的头颅,但当日与自己的两个兄长一齐布下的这个剑阵他却无力破除。
但那怪人偏偏却体质特殊,虽然不见得是他的对手,却能以一种残酷而血腥方式进入阵中。
刘文曲亦是眉头一凝,进退两难。
但他却不像那老人一般死板,当即走上前去道:“请两位前辈打开阵眼,小子修为虽低,也能尽绵薄之力”,
坐镇苏宅的岁寒三友乃是活了两百多岁的老怪物,本在莲花峰上荷叶池旁修炼,是衍师师行策亲身前往才请的他们再履红尘,到这戏城助少正冶镇守苏宅,论地位即便是太平令见到他们也得恭敬地喊他们一声前辈,他自然更得恭敬有加。
这剑阵亦是岁寒三友所布,三个老怪剑术通神,他们布下的剑阵除了少正冶外没有人能强闯。
“锵”,
似是听到他的声音,高墙之上传来一声铮鸣之声,盘旋着的剑气飞旋数圈便即敛去。
刘文曲和守在院外的寒梅老人提身一纵便越过高墙。
这时已是深夜,但却无星无月,暗夜的天空被重重乌云笼盖着,这院中也伸手不见五指,四下里一片漆黑,只有寒梅老人手中的剑散发出淡淡的寒光。
他能在莲花峰修炼,所拥有的佩剑自然也不是凡品。
剑光虽安,但却勉强能照亮四周,脚下的路俱是青石铺成,四面空旷,颇为广阔,只是那股血气却在鼻息之间挥之不去。
那怪人的气息忽然消失了,刘文曲和寒梅老人都不禁警惕起来,
“是财神阁的人吗?”,
寒梅老人凝眉问道。
当初衍师以国师身份礼贤下士,岁寒三友这才答应下山,再入红尘受他差遣。
来到戏城后少正冶亦以国士之力待之,给他们安排最轻松的活,却拿最丰厚的报酬,无论法宝灵石还是药草都予取予求;若是如此受人血食到头来却连个院子都看不住的话岁寒三友的脸面可就没有地方搁了。
刘文曲道:“这种怪物除了财神阁,还能出自哪里?”,
寒梅老人叹了口气道:“是老夫大意了,少君多次叮嘱我等小心财神阁,到头来还是没能防住,要是出了什么事,老夫也没脸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刘文曲素来不喜这三个尸位素餐的老怪,但大敌当前,却不得不以大局为重,当即拱手道:“前辈千万别这么说,财神阁不动则已,动则如雷霆,我敢保证这人不过是财神阁投石问路的棋子罢了,接下来必会有许多杀招;炼器宗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我戏城虽比炼器宗强得多,城主之才也非是吴玉之辈可比,但谁也不敢说戏城就一定能笑到最后;城主压力更是极重,前辈岂忍心让城主一个人面对财神阁?”,
岁寒三友最重风骨,寒梅老人平日里傲是傲了点,却绝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更不会大难当头时弃主而逃,道:“自当助少君度过眼前的难关后才敢言退”,
“多谢前辈不弃,接下来还要多多仰仗前辈”,
刘文曲快步向前,不出百步寒梅老人的剑光便照到了身侧的一块墓碑,碑上书着“苏府第六世孙堇年之墓”。
整座墓都是砖石垒成,修葺的十分整洁,但却有一股极强的怨气弥散在四周。
往前走又是几座修葺完整的坟墓,墓碑上上的铭文俱是苏姓子弟,刘文曲不敢多看,快步而过。
苏家后院终年紧锁,是苏家大宅唯一的禁地,除了少正冶外谁也不准进入苏夫人也不行;外人自然也不知道这后院里锁着的究竟是什么,关于这个地方也有一些流言蜚语,甚至有人说这里是少正冶修炼魔功的地方。
但刘文曲却知道苏家后院锁着的究竟是什么。
不是什么修炼魔功的地方,也不是养蛊,制作傀儡的地方,苏家的后院是一片坟地,坟地里埋着的都是当年死在少正冶手里的苏家子弟。
后院的高门大户后紧锁着的也是少正冶最不愿意面对的过去。
苏家的惨案人尽皆知,只有少正冶有时会遗忘,人们都说他总是沉溺于自己编织的美梦之中;但刘文曲却知道少正冶绝不是一个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的人,否则他又何必三番五次派人修葺这后院中的陵墓?又何必年年到陵墓中祭拜?
他所过不去的只是自己心中的那道坎吧。
“嗖”,
一声风响,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背剑而来,突兀地出现在两人身前,三步并两步走上前来。
“大哥”,
“枯松前辈”,
见来的是岁寒三友中年岁最丈的枯松,刘文曲和寒梅老人连忙施礼。
枯松冷着脸轻一颔首,道:“那人消失了,二弟正在找,你们不妨分头而行”,
刘文曲正要点头答应,忽然一个念头在脑海中划过,像是一道闪电重击下来,额头冷汗顿时流出,道:“前...前辈,我可能知道...他在哪里了”,
“你?”,
枯松冷漠的眼神在他脸上停留了几分,道:“知道便快带我们去”,
......
苏宅后院起初只是一片土坟荒地,许多埋骨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