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少正冶和玄阴一战整个外城都沦为池鱼;玄阴失踪后冰消雪融,许多人也在这场冰雪中悄然死去。
少正冶再次戴上恶鬼面具,走在长长的街道上,走过一众尸体身旁,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他不仅守住了戏城,还打破了财神阁的不败神话;要知道这些年来财神阁可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连炼器宗那样的中州大派都在一夜之间改换门庭,财神阁的名字好像一个巨大的阴影般笼盖在中州之上,直到今天,它们的扩张被少正冶一手扼杀。
要不了多久这件事必将传遍中州的每一个角落,中州对财神阁的反击很有可能就要拉开序幕;而戏城的名字也将传扬四方。
财神阁败,玄阴不知所踪;这一战的影响恐怕将超出所有人的预料。
只是做出如此壮举的少正冶却很平静。
他自始至终都十分平静。
他的内心和他的人,他的来历一样是一个谜;直到现在还有许多谜团萦绕在众人心中。
他真的从没有迷失过自己,从一开始就在伪装吗?他对此次财神阁的行动似乎了若指掌,财神阁一步错,步步错,而这一切好像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为什么要毁掉高唐镜?那可是孕育出了一方真实世界的至宝......
“师父,除恶务尽,我和师弟这就率御魂近卫军擒拿庄姜等财神阁余孽”,
方白脂大步走来,眼角一条轻瞥了一眼少正冶,随即敛去目光。
即便她是少正冶亲自教出来的徒弟也说不清自己的师父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就算他摘下面具,那张脸一样十分陌生。
少正冶轻摇了摇头,道:“不必追,除了庄先生外,那些人中能活着的不会很多”,
“恩?”,
方白脂不解其意,却没能来得及询问。
后方有杂沓的脚步声传来,回头一看,见一群人失魂落魄地向这里跑来,他们个个衣装华丽,保养得极好,看得出是出生富贵之家,但这时却急急如丧家之犬。
方白脂先是一怔,旋即便认出了这群人的身份。
“师父,是从中州来向您贺喜的客人”,
“酆都和万劫海的朋友也来了”,
林乐宜补充道,他远远的就看见了酆都红鬼和万劫海的蛟王;他们远远地走在众人身后,似是对这些人十分不屑。
那些人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只是远远的看见戴着恶鬼面具的少正冶,见他好好地背着手站在那里,地上却到处都是财神阁死士的尸体,心中旋即明白过来昨晚那一战是戏城赢了。
他们先是老脸一红,随即便硬着头皮走来向少正冶贺喜。
“恭喜城主,看来财神阁的妖魔在这里碰到了硬骨头,没能讨着好”,
为首的那人身材高大,方方正正的脸,很是有一番气度;虽然心中有些不自然,但说的话仍是颇为得体,既不冷了场,也不显得过分讨好。
“不瞒城主,我等不是没想过帮城主一同抗敌,但我们在家中看似辈分不敌,实际上却是做不了主的人,故而才行这不辞而别的事;既在这里碰见城主,就算城主不说,我们也没脸在这里待下去了,给城主道一声喜就要出城了,祝城主和夫人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一人说出了他们的难处
“失礼之处,还请城主见谅”,
他们多是来自中州名门世家,虽然这件事做的不地道,不甚有担当,但也确是是为自己家族和宗门考虑,不敢拖累到自家人,让他们明着和财神阁作对。
他们离开苏宅时其实比御魂近卫军还早,只是内城处处机关,处处陷阱,他们想走出来也不容易;趟着财神阁妖人的尸体仍是耽搁了许久,在这里和少正冶刚好打了个照面。
只是这时戏城虽胜,作为这些年身受财神阁之害的苦主他们确是出了一口气,但却没有脸再留在这里了。
众人纷纷告辞,只是他们刚走出没几步,一人忽然大叫一声:“小雏儿”,竟踉跄着跑了几步从地上抱起一颗财神阁玉部死士的头颅。
这里的尸体本全部收到寒气影响,被冰封起来;其后玄阴不知所踪,那股寒气也消失无踪,这些尸体这才解冻。这颗头颅便是刚解冻不久,它脖颈上还挂着一块玉,黏着一块黑布。
“张兄,怎么了,这少年是......”,
“是我的侄儿,小雏儿,他...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会死在这里?”,
那人抱着头颅浑身颤抖,痛哭不已,脸孔都扭曲起来。
林乐宜心中一动,他清晰地记得与财神阁玉部的死士短兵相接时有一些死士出手明显十分稚嫩,下手杀人时有几分犹豫,眼神也清澈许多,与其他死士截然不同,难道说......
“天儿...这是天儿”,
“小龙,小龙,天啊,小龙怎么会死在这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又有几分发现自己子侄辈的尸体,仇恨,愤怒,疑惑,不解....种种情绪伴随着哭喊声宣泄出来;林乐宜等人脸色骤变,胜利的喜悦一瞬间被冲的七零八落。
这些死士中有许多都是中州各世家的子弟,他们中许多都是死在御魂近卫军和外城亲卫的刀枪之下,还有一些是他亲手杀的,不管是什么原因都好,戏城和中州的梁子都结的大了。
少正冶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道:“中州凡是世家子弟加入财神阁的,多安排在金部或玉部,财神阁很少给他们指派任务,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