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灵儿刁蛮任性,气势汹汹,一身的大小姐脾气都发在了这道士身上。
道人自不会与她一般见识,笑道:“姑娘乃是灵剑之身,修行之路当专注于剑,剑术在我南华一派却非是主修之术,贫道与小徒俱不通此道,纵然想补偿姑娘也是有心无力”,
他在南华一派亦是辈分极高,这样对一个小辈说话已经很是谦逊了,但拓拔灵儿却是得理不饶人,抱着手老神在在地道:“这么说你们是想耍赖喽?”,
众人皆是无语,只觉得这拓跋家的小公主太也难缠。
拓跋龙神亦是哭笑不得,显然也拿这个妹妹没有办法。
拓拔灵儿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道:“老道士,本姑娘可告诉你,这里是我拓跋家的地盘,只要我捏碎这块玉,立刻就有数不清的高手赶往这里,到时候,哼哼,别说是你们师徒两人,就是你们南华派老祖宗亲至也别想走”,
“额...灵儿......”,
对于她的嚣张跋扈连拓跋龙神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头戴紫金冠的道人倒是没有在意她的威胁,只是淡淡一笑,道:“我虽没有好剑给姑娘,但却可以给姑娘算上一卦,姑娘按照卦象来,寻得的机缘决不下于用灵剑之身温养一把神剑”,
拓拔灵儿心中不禁一动。
她此时根基已然不浅,但想要温养神剑却还做不到;传授她剑艺的族叔说灵剑之身是世所罕见的体质,但由于自身灵气的限制,这种体质比之如同磁铁一般的剑胎要稍逊一筹,以她此时的根基温养十五柄名剑已是极限,若是贸然温养神剑势必会伤及灵体。
但若是日后加以突破,待灵气充沛之时在丹田中温养一柄神剑出来,当今剑界怕是连老一辈的高手见了她也要绕道而行。
是以这道士说他所指点的机缘不下于用灵剑之身温养一把神剑就由不得她不动心了。
她大而灵动的眼睛看着道士道:“你会算卦?”,
道士轻一颔首道:“略懂”,
“学的是紫微斗数,奇门遁甲还是玄门易数?”,
拓拔灵儿虽然刁蛮人性,嚣张跋扈,但并不傻,想要用占卜算卦一类的玄学来糊弄她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道士道:“都略有涉猎”,
拓拔灵儿笑道:“好大的口气,那你帮我算一卦看看”,
道士略一颔首,从袖中取出一片龟甲,随手放在空中,那龟甲便静静停在他身前,竟不坠落;又取出一支笔,沾上朱砂在龟甲上抹匀了,龟甲上的纹路便变得清晰可见。
拓拔灵儿不禁奇怪,用龟甲算卦倒是常见,但墨笔朱砂的涂抹却是没有听闻;照她所知算卦所用的应是龟甲,易经,铜钱,罗盘之类;这个人的手法却是与众不同。
虽是与众不同,但却的确有几分玄妙之感,当道士灵气灌入其中时龟甲上被朱砂点过的纹路竟绽放开来,如蛛网般纵横与空中。
道士开口道:“你们要找的人三天前就已从此经过了”,
“我们要找的人?”,
拓跋龙神心中一动,摇了摇头道:“前辈说岔了,李梦莲尚在关中,不曾到过这里;我们已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道士轻摇了摇头,道:“不是鸣凰,是另一个人”,
“另一个人...”,
拓跋龙神眉头一凝,道:“是陆鸿?”,
忽然间想起三天前确有一名青年剑客来此,与他同行的还有一名艳压群芳但脾气却比拓拔灵儿还要大的女子。
那剑客长着懒懒的眉,懒懒的眼,虽有些俊逸之气,但却被那种惫懒的感觉所掩盖,所以当初自己并没有太把他放在心上,现在想来才觉得那人颇是不凡。
至少,他只在外面远远的看了自己一眼便决定不在这里驻足停留,光是那份眼力劲就非同小可。
“是他吗?”,
拓跋龙神托着腮喃喃道:“应该是他了,错不了”,
何不思目中却是一冷,看向那道人时眼中流露出几分杀意。
他从没见过那样的算卦手法,也从没见过这等算法。
陆鸿此次来到北域既然悄无声息就说明他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行踪,否则这个当口凭他天下第一剑的名号,他来到北域的消息定然造就闹得沸沸扬扬了。
而这道士明知道拓跋龙神一心要挑战李梦莲,陆鸿,却借着算卦的名头给他指明方向,显然是包藏祸心。
陆鸿是他很重要的朋友。
他这一生并没有结识过什么朋友,对于那些为数不多能被称为朋友的人,每一个他都很珍惜。
拓跋灵儿笑了一笑,道:“你这道士真不是个好东西,居然想要祸水东引”,
她想挑战陆鸿是一回事,被人牵着鼻子走又是另外一回事;拓跋世家的小公主从来都不是别人的提线木偶。
道士并不动怒,道:“贫道为世外之人,不存世俗之心,一切但随缘法;姑娘的缘法就在北边,又何来的祸水?”,
何不思冷哼道:“南华一派所谓的缘法就是挑拨离间,包藏祸心吗?”,
锵然一声收剑回鞘,道:“陆鸿是我师兄,挑战也好,缘法也罢,谁若针对他就是与我为敌”,
冷冷地扫了那道人一眼,足尖一点如飞凫般横掠而过,身形一动便消失在天边。
“何大侠......”,
他身法极快,洛绮月想要追却追之不及,只能叹息一声。
当时是叶忘忧似乎也悟明白了什么,口中含糊不清地念了一声道号便向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