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剑已经刺破天蚕老人额头,只要再往前一寸,就能将其击杀。
那些过来救援的蜕凡武者,看到这幅情形以后,也不敢有丝毫动作,只是凝神戒备起来。
“住手!”
名剑山庄大长老,挥手示意众人莫要轻举妄动,对着徐妄厉声喝道。
至于天蚕老人,浑身早已被汗水浸透。
其实达到他这种境界,已经可以做到寒暑不避,能够控制身体的每一个毛孔,根本不会流汗。
他现在冷汗淋漓,也可以看出天蚕老人,究竟紧张到了何等程度。
感受到那柄,悬在自己额头上的利剑,所散发出来的寒意,天蚕老人不敢有丝毫妄动。
他张开双臂,宛若一座石像。
汗水,不停从天蚕老人脸上滑落,混合着嫣红的鲜血,看起来极其狼狈。
“哼!”
翠竹剑虽然悬挂在天蚕老人额头前面,徐妄距离此人仍旧较远。
可是徐妄冷哼一声,在场所有人却都能清晰听到,心中也是打了一个寒颤。
“师傅,不要杀他!”
桓常骑在黑驴背上,来到了徐妄身后,朗声说道。
“为什么?”
徐妄之所以在千钧一发之际,没有杀死天蚕老人,正是因为听到了桓常的呼喊。
至于名剑山庄大长老的厉声高呼,却丝毫不被徐妄放在心上。
翠竹剑仍旧那样悬浮着。
却没有一人胆敢轻举妄动,就连名剑山庄大长老,亦是如此。
桓常此时的举动,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天蚕老人身体不敢动弹,害怕引来徐妄的攻击,可是眼神却瞟向桓常,带着浓浓的期待。
众人直到此时才知道,桓常这个非常年轻武者传人。
名剑山庄大长老也终于明白,桓常为何会不顾性命,也要将白玉剑偷走了。
至于旁边的步惊云,现在却根本不敢有任何动作。
他非常有自知之明。
哪怕那个大魔头在与其他高手对峙,若想杀死自己,也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他有一种直觉。
自己能够活到现在,乃是因为那个魔头对自己不屑一顾。
也可能是大魔自持身份,不屑对晚辈出手。
若步惊云稍有异动,对方就会像碾死一只蚂蚁那般,轻易将自己杀死。
正是因为有这种直觉,步惊云才始终站在原地,也保住了自己性命。
“师傅,名剑山庄之人虽然称呼你为九州大魔,我却知道他们乃是在歪曲事实。”
“这位天蚕前辈乃是一介散修,现在只是被名剑山庄蛊惑,才会与师傅为敌。”
“若师傅胡乱杀人,纵然不是魔头,世人也会将这个恶名扣在师傅头上。”
徐妄闻言先是一愣,继而大笑起来。
他的笑声十分雄浑,震得草木瑟瑟发抖。
那些堆积不知多少年的冰雪,在这种笑声的震动下,也有了裂缝。
“别人看法,我与何干?”
“我纵然成魔,这个世上又有谁能杀我!”
“他们既然阻我杀人,那么我就将这些人,杀个干干净净!”
这个时候,徐妄想起了三百年前的往事,眼中血光越发浓烈起来。
他身上气势开始攀升,翠竹剑上的杀气也开始蔓延,骇得天蚕老人心惊胆战。
其余蜕凡武者,也都紧了紧手中武器,全神戒备起来。
三百年前,徐妄能够血屠三千里,使得湛泸都不再认其为主。
三百年后,浴火重生的徐妄以杀伐入道,又岂会在意别人生死?
徐妄已经隐忍太久。
若非当年发现誓言,若非还要看着桓常长大,他早就重出江湖了。
现在,誓言约束已经过去,桓常也开始了自己修行路,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拦徐妄杀人。
既传承,既然已经以杀伐入道,徐妄就是要杀人。
名声?
三百年前他已经声名狼藉。
强敌?
徐妄的道注定要充满血腥,要么在杀伐一途中陨落,要么走上武道绝颠。
除了师门与桓常,徐妄再也没有任何顾忌。
既然如何,又何必要手下留情,又何须手下留情?
“师傅不在意自己名声,不在意强呢?”
眼看徐妄就要痛下杀手,桓常大声呼喊。
他虽然知道,自己师傅经历过很多事情,仍旧不愿他被仇恨蒙蔽双眼。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桓常也不愿看到天下武者,都对自己师傅口诛笔伐。
“师傅,江湖恩怨,杀伐无可厚非。”
“有仇咱们可以报,却绝对不会被这些人,胡乱扣上魔头的帽子!”
桓常气沉丹田,声浪滚滚。
“三百年前,华山派、万剑宗这两个超级宗门,率领许多宗门高手祖师。”
“在此祖师本就经历过大战,带着伤势。”
“被这些人偷袭恶战数场之后,祖师他老人家更是伤上加伤,纵然杀敌无数,却也接近油尽灯枯!”
山峦之上,过来的武者越来越多。
其中有很多是名剑山庄弟子,还有不少是附近得到消息的武者。
他们听到桓常的话以后,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江湖之上,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华山派、万剑宗卑鄙无耻,率祖师。”
“师主,为祖师报仇有何不可!”
桓常的话,振聋发聩。
天蚕老人以及其他散修,听到这里也是脸色微变,眼中也露出疑惑之色。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