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乃商丘望族,李靖在军中也颇有名望,哪怕此时被冠于反贼名号杀死,仍旧有不少将领心存疑虑。
这个出言质问的武将,正是李靖至交好友,此时脸色阴沉的有些可怕。
“我与李将军乃至交好友,自然知道阿靖对于上将军敬佩异常,而且怀着满腔报国之心。”
“不仅如此,自上将军颁布新法以来,李将军也在与我喝酒的过程中,时常称赞新法乃富国强民之法。”
“我绝不相信,李将军会造反!”
这位高级将领的话掷地有声,听在众人耳中宛若惊雷,诸将闻言眼神都有些闪动。
面对这员将领的质问,安阳君却是没有丝毫动怒,反而微微叹息。
“阿靖乃何等品行,我比你更加了解,因为我与阿靖相识仍在将军之前,我们之间交情也非同一般。”
“然而,既然将军乃阿靖好友,自然知道阿靖有一个致命弱点,那就是太过看重家族,这种看重尤胜自己性命。”
出言质问的将领听到这里,却是忽然呆立当场,脸色变幻不定,最终也只能深深叹息,而后退入众人之中。
此人知道,安阳君并没有说错。
哪怕李靖敬佩上将军桓常,并且对于新法也赞赏有加,却终究还是李氏族人。
如果新法触动了李氏家族利益,李靖可能会不遗余力劝说家族中人,不要抵制新法。
然而,一旦李氏家主之人决心抵制新法,李靖也会毫不犹豫站在自己家族那边。
“说到底,阿靖这一生都在为家族而活,从来没有真正自由过。”
那员将领既然是李靖至交好友,被安阳君这么提醒过后,自然也能想到这些,只能在心中暗自苦笑。
发生这种小插曲以后,诸将再也没有人站出来说什么,安阳君当即代表上将军桓常,招待诸将继续赴宴。
哪怕诸将此时都没有心思吃酒,可是在安阳君的热情招待下,仍旧强颜欢笑相互举杯痛饮。
没过多久,桓常终于回到军营,将李氏将领鼓动士卒叛乱,以及李氏覆灭的消息原原本本告知诸将。
诸将本来对于李靖叛乱之事,多少还有些疑虑,此时听说上将军领兵前往李靖执掌的军营,却被李氏诸将下令让士卒进行攻击,当即再也没有任何想法。
这种事情虽然还没确认,可是既然发生在军营之中,只要宴席散了以后,凭借这些高级将领的本领,很快就能打听到事情的详细经过。
故此,诸将也根本不相信,上将军桓常会在这方面说谎。
“君上待李氏不薄,真没想到李氏居然胆敢造反,如今被上将军领兵覆灭,也是罪有应得!”
“是啊,若早知李氏狼子野心,根本无需上将军亲自出动,末将自会领兵将其彻底铲除!”
诸将义愤填膺的声讨李氏,纷纷向上将军桓常表忠心。
时间缓缓流逝,待桓常安抚好诸将,众人又酒足饭饱以后,宴席才被撤掉,诸将先后告辞回到自家军营。
旭日东升,经历过昨晚清洗的商丘城,仍旧显得如此繁华。
可是在这种繁华背后,却显得有些暗流汹涌。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面,一白、一青、一紫三道身影,在众人之中显得卓尔不准。
哪怕三人气息内敛,脸上始终带着谦和的笑容,过往百姓看到他们以后,也都忍不住感到敬畏,继而不由自主让开了道路。
三人之中,紫衣人年龄最长,看起来将近五十岁,青衣人看起来却只有三十岁上下,只有为首那个白衣人,却好像只有二十出头。
“公子,前面就是商丘最繁华的酒楼了。”
紫衣人伸出洁白的右手,指着远处那栋阁楼,声音清朗的说道。
“醉仙楼!”
白衣青年人遥望酒楼的招牌,好似想起了什么,嘴角不由挂起了莫名笑意。
“三刀,自从你来到商丘以来,每日都在为我奔波忙碌,可曾在醉仙楼好好喝过酒?”
青衣人微微一愣,继而摇头苦笑:“我能够习武到这种程度,不知经历了多少坎坷,纵然没有投奔公子以前,也很少喝酒,更不用说前来消费昂贵的醉仙楼了。”
“而且我的刀法注重速度,喝酒能够麻痹在下身体,继而影响出刀速度,所以寻常时分在下也并不喝酒。”
白衣人听闻此言,眼中反而射出些许神采,继而将目光放在了紫衣人身上。
“莫道,你的剑法也迅捷无比,莫非像三刀那般,寻常时分也不喝酒?”
这个白衣人正是上将军桓常,这次身穿便衣带着柳三刀与莫道,想要前往城内各大酒楼之内,听听众人对于李氏灭亡,以及新法有什么看法。
莫道听见桓常的询问,脸上露出了回忆之色。
“我以前并不忌酒,只是很多年已经滴酒不沾了。”
多年以前,莫道在江湖中闯荡的时候,因为喝酒误事未能及时救下自己最要好的朋友。
虽然莫道后来将自己朋友仇人斩尽杀绝,终究未能让自己的至交好友重新活过来。
桓常听闻此言,深深看了莫道一眼,而后对两人说道:“这醉仙楼我曾经来过,里面的酒菜以及茶水,可都是商丘城中最顶尖的存在。”
“能够在这里吃饭喝酒之人,都是非富即贵,我们今日就先到这醉仙楼中坐坐吧。”
言毕,桓常带着两人径直走向醉仙楼,小儿见三人气度不凡,根本不敢有丝毫懈怠,急忙满脸笑容的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