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咳!”
看着左倾城那渐行渐远的背影,桓常剧烈咳嗽起来,本来涨红的脸庞变得苍白如纸。
他双手撑在地上,努力想要站起来,却感觉身体都好似要变成冰雕,体温迅速降低,柔软的身体也渐渐变得僵硬起来。
“我一定会击败你,一定会!”
桓常剧烈咳嗽着,鲜血不停从嘴角溢出,可是那本来醉眼朦胧的眼睛却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
直到此时,他才深刻理解自己师傅三百年前所遭遇的痛苦。
“眼睁睁看着自己所守护的东西被人摧毁,却没有丝毫能力击退强敌,这也许就是最大的悲哀!”
“左倾城说的没错,这个世界本就弱肉强食,既然自己不够强大,那么也不用抱怨其它。”
想通这些,桓常挣扎着盘坐在残破的酒楼中,努力运转体内真气,想要将那些侵入体内的寒气逼出去。
“咔嚓,咔嚓,咔嚓!”
然而就在此时,残破的木制酒楼剧烈摇晃起来,估计要不了多久便会轰然崩塌,将受伤颇重的桓常掩埋。
不过桓常此时身受重伤,想要离开残破的酒楼都做不到。
对于将要塌掉的酒楼,桓常却也没有丝毫理会,只是疯狂运转体内真气,不停修复着伤势。
“上将军,上将军,上将军!”
桓常自己不在意,可是许多得知了其身份的百姓却在外面大喊起来,语气中充满了焦急之色。
桓常在宋国担任上将军职位这么多年,在宋国百姓中拥有很高声望。
而且这些年来,随着宋国新法的不断推广,百姓们也已经知道了新法中蕴含的好处,对于主持新法的上将军自然也是爱戴有加。
哪怕诸强入商丘,使得宋国统治阶层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动,本来已经深入人心的新法也被废除。
可是百姓们心中雪亮,知道什么人真心为自己等人着想,哪怕桓常现在已经不是宋国上将军,仍旧不能磨灭百姓们对于桓常的尊敬。
许多人站在成为废墟的酒楼外面大声呐喊着,可是看着桓常仍旧盘膝坐在原地不动,残破的酒楼又已经摇摇欲坠,不少人直接朝着废墟中冲去,准备将桓常拯救出来。
“咔嚓,咔嚓,咔嚓!”
然而,两位半步蜕凡在此地大战,哪怕酒楼仅仅遭受余bō_bō及,却也早已经千疮百孔,能够坚持到现在都非常不容易。
就在数人冲入酒楼的时候,房屋忽然开始全面崩塌,不少木头以及东西纷纷从空中砸落。
“上将军,上将军,上将军!”
几个冲在后面的百姓见状急忙退了出去,看着仍旧盘坐在里面的桓常呐喊起来,语气中充满了焦急。
另外几个已经冲入酒楼的百姓,被不断掉落的东西砸伤,却仍旧拼命朝着桓常冲去。
“咔嚓!”
然而就在几人已经冲到桓常身边的时候,酒楼忽然开始全面崩塌,几人当即心中大骇,有心想要再次冲出去却已经来不及了。
“轰!”
整个酒楼轰然倒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里面的那些百姓与上将军会被活埋的时候,却看见数道身影冲天而起,在这些人体外还有一层淡淡的光罩将他们保护起来。
数道身影冲出来以后,桓常将那几名百姓放下,再次喷出一大口鲜血。
只不过,桓常那本来苍白如纸的脸庞,此时却多了一丝红润。
“谢谢你们。”
看着身边几位受伤以后惊魂未定的百姓,桓常声音有些嘶哑的说道,然后走到酒楼掌柜身边,掏出一叠银票递到对方手中。
“打坏了你的酒楼,实在对不起。”
“还有那些被因为战斗而遭受波及受伤之人,也望你能够帮我为他们赔罪,医药费就从这些银票中扣除吧。”
酒楼掌柜闻言,却是急忙将银票退给桓常,大声说道:“这些损失,哪怕在下倾家荡产赔偿也不能要上将军的银票啊。”
“只是可惜,上将军未能杀了左倾城那个嵩山派的走狗。”
“对啊,我们受伤了自己可以去治疗,根本不会要上将军的银票,只希望上将军以后能够灭了嵩山派为千千万万死去的将士们报仇,让新法再次推广起来!”
其余受伤之人亦是大声叫嚷,出声附和的百姓也越来越多。
桓常听着众人的声音,却感觉心中暖洋洋。
“我虽然失去了所有,却赢得了民心,这些年的努力也不算功亏一篑吧。”
桓常自嘲的笑了笑,继而将目光放在了酒楼内,那些被战斗波及而死去之人的尸体上,心中忽然充满了浓浓的愧疚。
这些年桓常始终高高在上,带领打仗动辄杀戮数百上千,对于生命已经有些漠视。
再加上前段时间的遭遇,使得桓常心性大变,看到左倾城的时候情绪已经彻底失控,这才没有顾忌身边百姓就大打出手,导致数人被战斗余bō_bō及身亡。
“对不起!”
桓常弯下了自己的腰,对着酒楼内那几具尸体深深鞠躬,然后直起身体也不理会表情各异的百姓们,大步朝着城外走去,那本来佝偻的身体,再次变得笔直起来。
“我只有彻底离开宋国,洗尽铅华继续沉淀下去,才能明悟自己的道,然后重回宋国击败左倾城,为死去的众人讨个公道!”
桓常朝着城外走去,速度越来越快,没过多久便消失在了众人视野之中。
远方一处隐蔽位置,带着青铜面具的左倾